夜风穿过两人之间狭窄的距离,带着烟草的苦涩和雪松的冷香。
萧寒的指尖在触到晏炽手背的瞬间微微发颤,像是怕惊扰一场易碎的梦。下一秒,他猛地将人拉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晏炽揉进骨血。
晏炽的鼻尖撞上萧寒的肩膀,熟悉的雪松气息混着未散的烟草味扑面而来。他下意识想挣扎,却在感受到萧寒剧烈心跳的瞬间僵住了——那心跳快得不成样子,透过衣服传来,震得他耳膜发疼。
"这次……"萧寒的声音闷在晏炽的发间,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就算你赶我走……我也不走了。"
晏炽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攥紧萧寒的衣角,布料在他掌心皱成一团。走廊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纠缠着投在墙上,亲密无间。
萧寒的唇几乎贴在晏炽发烫的耳尖上,灼热的呼吸裹着这句告白钻进耳蜗:"我爱你,晏晏。"
晏炽浑身一颤,耳垂瞬间红得能滴血。他下意识想偏头躲开,却被萧寒扣住后颈。喉结急促地滚动了几下,才挤出几个支离破碎的字眼:"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修长的手指穿过他的指缝,十指相扣按在墙上。萧寒望进他闪烁的眼底,声音沉得像是窖藏了七年的酒:"没有突然。"拇指摩挲着晏炽突起的腕骨,一字一句道:"从十八岁到二十五岁,这七年多,每一天我都想和你说——"
他忽然低头,吻在晏炽无名指根:"这里该有枚戒指的。"
晏炽呼吸骤停。萧寒的唇沿着他指节慢慢上移,最后停在掌心处:"宝宝,欠你的七年......"温热的触感顺着血脉烫到心尖,"能不能用往后七十年来还?"
萧寒的呼吸骤然逼近,带着未散的烟草味和雪松香,重重碾上晏炽的唇。这个吻来得又凶又急,像是要把七年的思念都倾注在这一刻。晏炽被抵在走廊的墙壁上,冰凉的瓷砖贴着后背,身前却是萧寒滚烫的体温。
"唔......"晏炽下意识攥紧萧寒的衣领,指尖发颤。
萧寒趁机撬开他的齿关,舌尖长驱直入,纠缠得又深又狠。晏炽被亲得腿软,氧气被一点点掠夺,眼前泛起朦胧的水雾。分开时,两人唇间拉出一道暧昧的银丝。
萧寒用拇指擦过晏炽湿润的唇角,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呼吸,宝宝。"
晏炽急促地喘息着,眼尾泛起薄红,像是被雨水打湿的桃花。他张了张口,还未出声,就被萧寒再次封住了唇。这次不再是狂风骤雨般的掠夺,而是化作春水般的缠绵——萧寒的舌尖轻轻描摹着他的唇形,像在描摹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每一个辗转都带着小心翼翼的珍重。
走廊的顶灯忽明忽暗,在他们交错的鼻息间投下摇曳的光影。萧寒的拇指抚过晏炽泛红的眼尾,将那抹湿意轻轻拭去。分开时,两人的额头仍抵在一起,呼吸交融间,萧寒低声道:"这次,我一步都不会退。"
当两人终于分开时,谁都没有注意到餐厅磨砂玻璃门后,几道悄悄撤回的身影。
"我就说他们肯定要亲上!"张明远压着嗓子,兴奋地戳了戳谭乾的胳膊,"赌输的那顿饭记你账上了啊。"
谭乾嫌弃地拍开他的手,却忍不住又瞥了眼门外模糊相拥的人影。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从见到萧寒的紧绷终于松懈下来,唇角微微上扬:"七年了......总算。"
王耀强笑着给两人的杯子重新斟满酒,银戒在灯光下闪了闪:"这下能安心喝喜酒了。"
玻璃门外,萧寒正捧着晏炽的脸细细轻吻;玻璃门内,几个好友默契地举杯相碰,清脆的声响淹没在餐厅悠扬的钢琴声里。
夜风卷着未干的雨气从半开的窗户渗进来,晏炽坐在沙发边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方才被吻得发烫的唇。浴室里传来淅沥的水声,此刻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在他脑海晃荡。
他忽然觉得恍惚。
七年里两千多个日夜,他曾在无数个失眠的凌晨幻想过这样的场景——萧寒的剃须刀摆在他的漱口杯旁,萧寒的衬衫挂在他的衣柜里,萧寒的气息填满他每一寸冰冷的被褥。而现在,这些幻想正一件件变成现实,真实得让他心尖发颤。
浴室的门被推开,蒸腾的水汽裹着雪松气息涌出来。晏炽猛地回神,抬头正对上萧寒带着水珠的锁骨。对方发梢滴落的水珠砸在地板上,那声响清晰得不像梦境。
"在想什么?"萧寒蹲下身,潮湿的掌心覆上他冰凉的手背。
晏炽张了张嘴,喉结滚动了几下,最终只是摇了摇头。他怕一开口,这个太过美好的泡沫就会碎裂。直到萧寒带着沐浴露香气的吻落在他颤抖的眼睫上,他才终于确信——
这不是梦。
晏炽的指尖轻轻描摹过萧寒的眉骨,顺着高挺的鼻梁一路下滑,最后停在微微上扬的唇角。七年的时光将少年锐利的轮廓打磨得更加深邃,却依然让他心动得指尖发颤。
萧寒仰着头看他,湿漉漉的发梢还滴着水,眼里盛着的星光比当年更甚。晏炽正想说什么,余光却瞥见松散的浴巾下若隐若现的腹肌线条,顿时耳尖烧得通红,慌乱地别过脸去:"狐狸精......"
话音未落,身侧的沙发突然陷下去一块。萧寒带着沐浴后的热气逼近,故意将呼吸喷在他敏感的耳后:"原来晏医生..."手指不老实地划过他发烫的耳廓,"有被我勾引到啊。"
晏炽羞恼地去推他,却被一把扣住手腕。萧寒低笑着将他压在沙发靠背上,鼻尖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我们晏晏现在怎么……"指尖暗示性地摩挲着他的腰线,"这么容易害羞?"
晏炽被他困在沙发与自己胸膛之间,呼吸都乱了节奏。萧寒的指尖顺着他的腰线缓缓上移,在敏感的肋骨处流连,惹得他轻轻战栗。
"萧寒……"他声音发软,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沙发垫。
"嗯?"萧寒的唇贴在他跳动的颈动脉上,声音带着蛊惑的低哑,"晏医生现在……应该知道怎么处理突发状况吧?"
温热的手掌探入睡衣下摆,常年握手术刀的手指此刻却抖得厉害。晏炽羞恼地咬住下唇,却在萧寒吻上喉结的瞬间漏出一声轻喘。
萧寒突然将他打横抱起,惊得晏炽慌忙环住他的脖颈:"你干什么!"
"实践教学。"萧寒抱着他往卧室走,浴巾要掉不掉地挂在腰间,"教教晏医生……"踢开虚掩的房门,"怎么治相思病。"
晏炽被在放上床的一瞬间想的居然是这发展是不是太快了些?他还没有准备。
萧寒将晏炽轻轻放在床上,却只是拉过被子仔细盖住两人。他伸手关掉台灯,在黑暗中准确无误地找到晏炽的手,十指相扣。
"就这样睡吧。"萧寒的声音带着疲惫的温柔,将人往怀里带了带,"让我抱着你就好。"
晏炽僵硬的背脊渐渐放松,后脑勺贴着萧寒的心跳。七年时光在这一刻忽然变得很轻,轻得像窗外飘过的梧桐叶。
半夜晏炽半梦半醒时,发现萧寒的手臂仍保持着最初的姿势,生怕惊扰他似的悬在腰际。他悄悄把那只手往自己身上带了带,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模糊的轻笑。
晨光透过纱帘时,晏炽先醒了。萧寒的睡颜近在咫尺,眉心还蹙着道浅浅的纹。他忍不住用目光描摹那道轮廓,直到对方突然开口:"看够了吗?晏医生……"声音里带着刚醒的沙哑。
萧寒闭着眼准确捉住他的手指,贴在唇边吻了吻:"不是梦。"像是在对他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开放式厨房里,晏炽正低头煎着荷包蛋,身后忽然贴上一具温热的身体。萧寒的下巴抵在他肩上,手臂环住他的腰,嗓音还带着刚醒的慵懒:"早,晏医生。"
晏炽感受到什么东西抵着自己,耳尖微红,用锅铲轻轻戳了戳他的手臂:"别闹,蛋要糊了。"
萧寒低笑,却不肯松手,反而得寸进尺地在他颈侧蹭了蹭:"糊了我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