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既明翻了个身,恍恍惚惚看到门口有一黑色身影,猛地一激灵,向那黑影挥出折扇。
那人闷哼一声,右手接过折扇,衣袖一挥,屋内烛光亮起。
“是你!”周既明捂着心口朝他翻了个白眼,“大半夜不睡觉,站在门口做什么?”
顾蘅揉了揉发痛的右掌,走到周既明床前,一把抓起花盆里熟睡的花妖,朝着床上呆愣着的人儿道:“走啊,我陪你去不夜天。”
清晨,姜念水准备叫顾蘅出去偷偷吃些早饭,可敲了半天没人开门,一推门,屋内空无一人。
“该不会是被周既明绑了去不夜天了吧?”
宗南玉摩挲着下巴,点点头,很是赞同自己的观点。
姜念水挤开他,“不应该啊!顾蘅就算再弱,那也比那周既明强吧!”
宗南玉把她推到一边,“这也不一定啊。”
“这里比周既明弱的,只有你了吧。”
“诶!你!”宗南玉挑着眉,“姜念水,我昨日研究了个新毒,你一会帮我瞧瞧功效如何!”
“……”
“宗南玉,你超强的啊!”
谢到源和孟怀姜扶额叹气。
谢到源拨开二人,从枕头上揪出一根头发缠在罗盘上。
跟着罗盘的指引,四人很快就来到了一处院子中。
院内杂草丛生,毫无生灵气息。
“指针不动了,莫非这里就是不夜天的入口。”
姜念水推开门,屋内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也没有暗道。
她关上门,正要去别处寻寻,孟怀姜忽然叫住了她。
“这门,似乎是个机关。”
机关?
姜念水手指覆在木门的凸起上用力一摁,木门嗡嗡作响,紧接着木门表面浮起两个獠牙狮像,周身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链条。
“有意思,房门居然还藏着狮像。”
孟怀姜上前敲了一下其中一个狮像的石环,青铜狮像突然凸出三寸獠牙。
她旋身避开迸射的毒针,“惊门转伤,璇玑倒悬——这是阴阳扣!”
“如何解?”
孟怀姜指尖在黄符上画出敕令,将符纹印在门框。
“寅时方向斩断三根链条!”她掌心覆在门缝上,两边的狮像开始扭曲。
姜念水长剑一挑,三根锁链被剑气挑断,整扇木门开始抖动,门内传来阵阵哀鸣声。
孟怀姜见状,将两张镇符分别拍进两边狮像,姜念水的剑鞘同时砸进门缝凹槽处。
木门轰然洞开,屋内一片漆黑,与方才的模样全然不同。
走了大概一刻钟,眼前豁然开朗。
林风卷着细碎的竹叶扑在脸上,姜念水不禁皱皱眉——这风中,夹杂着一股血腥味。
“谁!”
谢到源拔出长剑。
不远处花妖从竹叶上跳下来,正踉跄着朝他们挪动。
它头顶紫色的小花只剩下茎叶,浑身血污,每走一步,身后便落下几片枯萎的花瓣。
“当心!”
谢到源拦住要上前的姜念水,抬剑向花妖挥去。
那花妖忽地向左边倾倒躲过剑气。
花妖的身后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藤蔓,这些藤蔓托着它不断行动,刚刚它斜过身体时,众人这才看清它的后背插着一节竹节,花妖流出的血肉落在地上,变成了一片一片的枯萎花瓣。
藤蔓似乎感知到生人的气息,从花妖体内迅速扯出,瞬时便消失在地下。
姜念水甩出腕带卷住花妖将它带至身边。
花妖软软地瘫倒在地,在昏迷前忽然抓住姜念水的腕带,“小…心,竹节有毒。”
宗南玉小心地拔出它身后的竹节,将它的伤口包扎好。
竹节仅一指粗,没入花妖的那部分被削成尖刺状,宗南玉凑近闻了闻,淡淡的竹香混杂着血腥气,不同的是,这淡香中还混杂着一种说不清的芳香。
“看来,他们几个许是被人袭击了,此人以竹节为武器,甚至还会驱使藤蔓,此般行径,怕是只妖。”
宗南玉顿顿,将竹节残留的血液滴在瓶子里,“只不过,我现在还尚未能辨清这究竟是什么毒。”
竹林深处,一女子正手拿大刀削着竹尖。
脚下地皮不断涌动,女子右脚一跺地,藤蔓在她脚前破土而出。
“怎么回来了,玩够了?”
藤蔓摆了摆身子,朝着她的鞋尖蹭了蹭。
女子蹲下将它揪起,墨绿的瞳孔毫无生气地盯着手中的藤蔓。
“你的意思是,又来了四个不要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