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桃现在是什么状态?”
“开始他是有意识的,就像我们的意识一起跌进我的身体里那样,可以轮流掌控身体,也可以通过意识对话。我把娃娃锁进保险柜,告诉他娃娃出不来了,他还是不太放心,在梦里给自己挖了个兔子洞,说要在里面等你下班,等着等着就睡着了。”彦宁说着又有些好笑,“他挖洞挖的可快了,不愧是小兔子。”
“他怎么会被娃娃吓晕?”确认桃桃没事,擎舟才有闲心问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桃桃胆子是小,有点风吹草动就能吓他一跳,可小家伙最喜欢娃娃了,每晚都要抱着他的兔娃娃睡,怎么会被娃娃吓晕过去?
“不是毛绒娃娃,是我母亲生前收藏的古董娃娃,确实比较吓人,我小时候也害怕。”
“你也害怕?”擎舟的意思是你和桃桃在喜恶方面也一样?
“我拿给你看,你看过就知道桃桃为什么被吓晕了。”彦宁虽然掌控了这具小身体,但并不了解它,因此没向桃桃那样直接从扶手椅上跳下地,而是从上面滑下来的,把小短裤蹭歪了。
擎舟下意识的俯身过去,想帮他把裤子正过来。
彦宁不明所以,下意识的退了一步,疑惑地望着他:“怎么了?”
擎舟尴尬的收回手:“没什么。”
彦宁打开保险柜,把折成坐姿才放进去的陶瓷人偶拿出来,帮它恢复站立的姿势,拿给擎舟看。
浓汤娃娃本就容易形成恐怖谷效应,让人不寒而栗,彦夫人收藏的还是creepy doll系列,从妆容到服装都很黑暗阴森,娃娃的头发还是真发做的,简直就是恐怖加倍。
擎舟不好评价一位已故之人的喜好,只能说:“你们怕它很正常。”
彦宁把人偶放回防尘盒,再把它送回了阁楼。
擎舟觉得这样看更阴森了,像死掉的小孩被装敛进了水晶棺里。
阁楼里还放着一座三层小木屋,虽然做工精巧,但蒙了尘的尖顶胡桃木小屋在昏黄灯光的映衬下也给人一种古旧阴森之感。
擎舟不敢想上面摆满这种恐怖娃娃,会把慌不择路闯进来的小兔子吓成什么样。
彦宁说以前是可以摆满的,他母亲过世后这些娃娃也成了亲戚争抢的遗产,这一个是她母亲用其它藏品易来的,没有买卖的单据,他事先把娃娃藏了起来,没让它被列入遗产清单,这才留下一件。
彦宁把娃娃放好,看着它苦笑:“还好我从小就怕这东西,没把它摆在明面上,要是被贼偷了去,我就只剩这栋老房子了。”
彦夫人是个面冷心善的人,个性有些强势。而生下来就被遗弃的彦宁心思敏感,怯懦自卑,被收养后也小心翼翼的度日,深怕被养母厌弃。母亲偏偏不喜欢他畏畏缩缩,偶尔会流露出些怒其不争,这让他对养母心存敬畏,不敢太亲近。等他长大一些,懂得了为人父母的苦心,母亲却不在了,他再也没有可以亲近的人了。
成年人的感伤与遗憾呈现在一个孩童身上是很违和的,擎舟也不能像安慰桃桃那样把一个成年omega抱在臂弯里拍抚安慰,便道:“我们下去吃点东西吧,你很久没有吃正常的食物了。”
桃桃没吃午饭就被恐怖娃娃吓晕了,彦宁既要哄孩子,又要趁此机会缴纳拖欠的房产税、水电费,给移民海外的姨母发邮件,询问她是否知道关于玉牌的事,从接管这具身体到现在水都没顾得喝一口,还真有些饿了。
擎舟也不知道彦宁爱吃什么,问他有无忌口,他说没有,擎舟就按照桃桃的口味叫了些吃的。
等餐的间隙,擎舟问道:“你控制桃桃的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完全没有。”彦宁也觉得奇怪,他自己的身体排斥他的意识,倒是可以轻松掌控桃桃这具小身体,他和桃桃都不觉得勉强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