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待宋执回答,赵溪楼脚下便摇晃了起来,然后砰的一声栽倒在了地上。
没过几秒,他又踉跄着爬了起来,跪在地上仰起头,声音一下子哑了,忙不迭的道歉,“对不起…主人,小溪头有点晕。”
手上的伤口又开始渗血,宋执眉心动了动,俯身将他抱了起来。
“昨天的伤还没好,怎么不好好休息。”
赵溪楼的脸涨的通红,双手却挂在宋执的脖颈上,“我没关系的,只要您高兴,我就高兴了。”
宋执笑了一下,转身对林啸月说了句你慢慢吃,然后就抱着赵溪楼上了楼。
进了卧室,宋执抬手就将他扔到了床上,好像…没什么柔情蜜意的意味。
赵溪楼动了动嘴唇,抻着头不解的望着他,宋执欺身上来,膝盖抵着他的腰,捏住他的下巴,表情算不上冰冷,只能说是无动于衷。
心脏狂跳不止。
赵溪楼觉得在那道目光下,自己无所遁形,仿佛连最深层的阴暗面,最见不得光的疮疤,全都被他剜了出来。
“主人…”
他喉咙发紧,笑着唤了一声。
宋执开始抬手解他的扣子。
赵溪楼呆了一下,然后就顺从的躺在那处,慢慢的放下了缩在胸前的手。
“可以轻点吗。”
宋执没有说话,只是摘下了手腕上的光脑扔到了一旁。
赵溪楼从喉咙深处溢出了一声呜咽似的动静,他翻过了身,下意识的就在床上开始往前爬。
可是在嗅到宋执的信息素的那一刹那,手脚都开始发软,他撑着刚拼尽全力的爬了十厘米,就被攥着脚腕拖了回来。
赵溪楼的眼睛眨了数下,竟然还有空去思考,宋执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
显然是一种烈酒,浓郁的酒气呛得他呼吸道都有些辣辣的。
是哪种酒呢,赵溪楼辨不太清楚,他酒精轻微过敏,几乎不喝。
赵溪楼浑身都在发抖,他不明白为什么,连手脚都动弹不得。
“我不要了…”
他吸了吸鼻子,语无伦次道:“我…我不要了…”
他好像已经醉了,而且是从肺腑醉到了骨头。
Alpha的肩宽的像座山,赵溪楼感觉自己在赶一程颠簸的路。
他晕头转向,不知所以。
“叫出来。”
宋执垂眸道。
赵溪楼的牙关咬的很紧,犟的好似一头驴。
眼泪洒了满床,唇齿就是不肯张开。
宋执笑了声,“不是来争宠吗,给你机会,怎么还不用。”
到最后赵溪楼也没叫一声。
他眼睛里好像还带了点恨意,宋执起身去洗澡,赵溪楼就呆呆的坐在床上,等他出来的时候,他还是坐在那儿。
“你为什么不标记我。”
赵溪楼哑声道。
宋执瞥了他一眼,“出去。”
赵溪楼像个被抽掉了灵魂的木偶,木木的打开了门,却见到林啸月站在外边。
他立刻挺直了脊背,露出了完美无缺的笑容,连脖颈都高昂着。
林啸月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往屋里进,“阿执哥哥,陪我打游戏好不好。”
门关上之前,依稀听到他说,明天还要吃八宝鸭。
赵溪楼觉得事情不对。
他觉得既然上床了,标记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哪怕只是临时标记。
堂堂上将,怎么会这样?
提了裤子不认人,不…不对,他脱裤子的时候也不认人。
直到走回到房间,躺到床上,赵溪楼才反应过来了最后一件事,林啸月说他明天还要吃八宝鸭。
要做六个小时呢,就算是做给自己吃他都嫌麻烦,学会了以后基本就没做过了。
赵溪楼吸了吸鼻子,低头看着手上的几道伤口,惶然的缩了缩身体。
以前不是这样的,那些Alpha,和他说句话就高兴的要死了,看到他受一点儿伤,就心疼的好像要碎了。
头更疼了,早上中午都没怎么吃东西,刚才的折腾又榨干了他最后一丝力气,赵溪楼感觉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他扶着墙走出去,到厨房到处翻找,他之前明明看到糖罐子了,可是越着急越找不到,最后终于在不起眼的角落扫到了洁白的砂糖,赵溪楼提着一口气扑了过去。
“你在干什么。”
他刚把糖罐子攥到手里,就被身后一声厉声的质问下了一跳,手心一抖,玻璃罐子砸在地上,砰的碎了。
顾不上管家难看的脸色,赵溪楼跪在地上,费力的拨开玻璃碎碴,从里边将砂糖捧出来,送进嘴里。
这么反复几次,总算能正常的呼吸。
他本来没觉得怎么,只是光可鉴人的地砖映出了他的样子,冷汗把头发变得一缕一缕的,又狼狈,又难看。
管家没戴老花镜,还以为地上的是盐,反应了一会儿,嚅嗫道:“你们蚌人,是不是每天都得在海水里待一会儿。”
赵溪楼知道他误会了什么,不过这样也好。
他面无表情道:“不用,我是淡水珍珠蚌。”
“只吃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