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亲戚,怎么能说八竿子打不着?再说,人家可能是觉得元旦和你已经玩熟了才找你的。”
宋岭何见两人恩爱,自知现在和宋居仁吵没有一点用处,随意应下:“行吧。”
不就是见个人吗?有什么难的,只要不是什么没网的深山老林,他自认为还是能去得的。
下午,宋岭何乘车到了公寓楼下,下车后,社区前面一西装革履的成年男士走近宋岭何,恭敬开口:“宋先生,老板让我下来接您。”
宋岭何看这人眼熟,想了下,总算想元旦前后自己在家附近见过这人。
“你老板是朱行?”
“是的。”
宋岭何被带着上楼,待到了朱行家,宋岭何惊讶地见到了另一个眼熟的人,是前不久还和自己喝过茶的奇诺。
“早上好。”他带起温和的笑容冲两人热情打招呼。
“早上好。”
朱行笑容灿烂地朝宋岭何挥手,“小何快坐,我们正聊得开心大家一起!”
他坐在单人沙发,手上挂着点滴,一只打了石膏的脚给架在特意放在沙发前的单人椅上。
除开朱行用来放脚的,客厅中有三处座位,两个单人沙发和一处长沙发,前者坐的是朱行和秘书,后者坐的是奇诺。
宋岭何顺从地坐到奇诺身边,两人对视的时候互相友好颔首。
显然,已经有段时间没见到宋岭何的朱行兴致很高,他冲宋岭何兴致高昂地出声:“好久不见,现在一看你竟然更帅了!”
朱行时常热情得令人招架不住。
“还行,也就平平无奇,对了,你们刚刚聊什么了这么开心?”
说到这个,朱行眼睛一亮,勾勾手示意宋岭何倾身,“就奇诺亲戚,方青瓷,据说他最近惹上事了。”
奇诺亲戚?宋岭何惊疑不定地看向奇诺。
他的表情淡定,似乎完全不将这点事情放在心里。
“什么事?”
“就方青瓷的事。那小子哦,就是个活该的渣男。前段时间不是死了个姑娘吗?人家死前方青瓷可是一直追着人家死皮赖脸就不放弃,但是!注意啊!这小子可是有正规未婚妻和地下女友的!”
“所以?”
“先不说其他,他未婚妻可不是个简单角色,私生兄弟一大堆她手指头动动就能捏死一个,手段杠杠的。就在不久前,很不幸的是有人给他的未婚妻告密并且未婚妻相信了!”
宋岭何皱眉回忆了一下那位未婚妻,很快,一个鲜明的形象跃上脑子。要是她的话那确实,方青瓷接下来估计没什么安生日子了。
“所以你把我叫来是听八卦的?叫就叫了,还不亲口叫一定要绕到我爸妈那,你可真是厉害。”
朱行不好意思地呵呵笑了两声,接着将不怎么说话的奇诺推了出来,“这回可不是我想见你,想你来的是这位。”
浅金色的头发下,那双碧绿的眼干净华贵,有着无价珠宝的光泽与质感。它们的主人静静看着宋岭何,面带笑意目光温和,似乎想在接下来和宋岭何平和地唠嗑。
温和归温和,宋岭何却从他脸上看出了几分僵硬。
宋岭何淡淡收回视线,在朱行好奇的目光中和他又聊了起来。
中午,宋岭何在朱行这吃过饭就要离开,奇诺跟在他后面同他下楼。
“你要联系司机吗?我觉得我可以送你。”无论是从仪态、言语,还是行为上看,奇诺都是一个受过西方贵族教育的绅士。
只要他想,他有品位、会照顾人、有情绪价值,是个相处起来很不错的家伙。
对方既然已经说出口,宋岭何认为自己没必要拒绝。
“好,不过在那之前我觉得我们可以先去喝杯茶,可以吗?”
“当然,如你所愿。”
当到了上回那家茶馆后,宋岭何习惯性地牵起儒雅温柔的形象套上自己的脸,“奇诺,几天不见你最近状态不错。”
黑眼圈淡了,气质也平和了不少,瞧着像是最近发生了好事。
“还行。”奇诺表情和宋岭何很像,两人面对面坐着从某些时候看像是在照镜子,“我有点事情想找你帮忙。”
“这里方便说吗?”
“嗯。”他眼眸垂下,纯白衬衫上精致华美的暗纹缠在灯光变幻下低调奢华,“我的一个朋友出事了。”
温和依旧,但忧郁逐渐爬上了他的面孔。
“他是学生,成绩优异家境……不好,因为长相好很讨女孩子的喜欢,但同时一直受到同龄男性的欺凌,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不会有什么事,但是最近……他从学校天台一跃而下。”
“什么?”宋岭何皱起眉,神情在刹那间转为严肃,“学生跳楼,这种消息竟然还没传开吗?被压下了?”
且不说这点,就说小河事务所还在和公安合作,公安那边到手的案子洛柒他们多多少少知道个名字,且都会整理出来送给宋岭何过目。既然宋岭何没听过,那很有可能这桩案子没经市公安局的手。
“他的学校在市区旁边的县城,案件发生后上报的是县公安局,并且已经被断定为自杀。”
“所以,县公安局那边已经调查过并得出了个自杀的结论,你不相信,所以来找我?”
“嗯,我知道他不会自杀,所以我想让你找到他不是自杀的证据,然后推翻之前的结论将案件交由市局重新调查。”
宋岭何指尖在膝盖上轻点,脑海中静静思忖接下这桩案子的利弊。
“听说你一直很好奇艾莉当时是怎么死的,要是你能帮我,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的。”绅士说出了原先在这个世界只有自己知道的、见不得光的秘密。
落下的指尖在空中停滞,宋岭何漆黑的眼眸移向金发青年,“你当年不是说不知道吗?”
“不好意思,当年年纪比较小,不敢说。“
宋岭何在不敢说这几个字上细细琢磨了会,笑了,他道:“好,那这个交易就这样定下,那请你接下来继续你之前的任务吧。对了,还请节哀。”
奇诺稍稍收敛了脸上的伤感,然后惋惜似的摇摇头,带起放在椅背的西服外套站起身,跟在宋岭何后面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