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男朋友？”

“是啊，有个男朋友，听说是之前分手了，后来那人重新联系了小白，出现在小白身边想要复合，小白当然不同意，那人就一直缠着小白。”乐央顿了下，捂着嘴身子前倾，低声说：“他好像是在外面欠了钱，还不上，就想尽办法到处借钱，亲戚邻居借不到，就想起了小白这个好久没联系的网恋女友。”

“网恋？”从官方那里得到的信息上看，白楠温柔善良，清冷上进，不像是一个会沦陷在虚拟空间情爱的人。

“其实感情也没有多深，他们交往的时候小白就说是想找找同学们早恋的意义，和我说分手的时候她也没有伤心。”

宋岭何明了。

“所以白楠并不同意和对方复合并且将钱借给对方。”

“是的。”

宋岭何低头将这一点记下。

“公安那边说白楠是独生女，现在已经没有直系亲属了。”

“并不是。”

乐央细长的手指将面前的咖啡推开，落在桌上，左手一根手指，右手两根，轻点比划。

“开始的时候她确实是唯一的小孩，但计划生育的时候她父母不小心又整出了一个小生命。”她右手两根手指撞了下，接着曲起，左手多了根伸出的手指，“两人有一个是老师，不想丢了工作，再加上罚款有点多但又想生，就在乡下偷偷生完小孩，之后将小孩过继给了没有孩子的白楠伯伯。”

“白楠伯伯比她父母死得早，弟弟就一直跟在伯母身边，并知道了白楠是自己的亲姐姐，白楠一家开始逐渐侵入弟弟的生活。不过，白楠爸妈也去世得早，白楠上大学前他们就不在了。”

“就这几年来说，伯母的身体不好，白楠几乎每个月都会给他们打钱。”

宋岭何眉头压着，本就薄的唇抿得几乎看不见了，他面上是不知道该不该开口的为难。

乐央撑着下巴冲他小幅度点点头，以示鼓励。

宋岭何开口：“她当时还在上学吧？”

“这呀，小白成绩好，又愿意花时间，有钱的手段多着呢。”说完，她玩笑似地发问：“你猜猜我大学的时候一共赚了多少钱？”

“零吗？”

乐央得意地眯起眼睛，摇头，“当然是个好大的负数。”

她的眼睛和宋岭何有点像，下眼睑几乎是条直线，但上眼皮曲度大，大笑的时候眼头和眼尾会变窄，中间那块圆溜溜的，明媚可爱。

笑话有点冷，宋岭何低头捂着嘴，避开了乐央的视线。

乐央扑哧一下笑出来，打趣：“宋先生，没必要吧？”

“毕竟乐小姐讲的笑话有点好笑，虽然我不是很喜欢笑，但还是需要给你一些反馈的。”他还是那副低头捂嘴的做派，看样子是要将反馈进行到底了。

乐央倒没看出宋岭何是在装笑，于是只将宋岭何的话当作掩饰，她眉眼骄傲地上扬，心情肉眼可见地看起来更好了。

接着，宋岭何又问了点有关白楠工作上的事情，但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说法。

在反复确认后，宋岭何得到了乐央说自己不知道白楠死亡线索的消息。

两人分开前，乐央尤有不舍地看着宋岭何那张出彩的脸，道：“宋先生，你真的不愿意让你的盛世美颜出现在油画上吗？”

“不能。”他还是一副坚决不动摇的样子。

阳光将宋岭何烘暖，配上温柔的表情，他看起来像是个甜甜软软的小蛋糕。乐央为自己的想法心动，但心动不能行动，她在心中感叹一声后面上做平常模样地和对方挥手。

晚上十点，宋家的规定入睡时间。

明亮的灯光下，宋岭何盘着的腿上放着一本封面简洁的书，从他自两个小时前将书拿到手中他就头也不抬地看着。

宋居仁出于好奇探头看了眼，却发现是本披着清冷封面的搞笑漫画。原本心中孩子真是努力的想法骤然熄灭，他扯了下嘴角，想要说什么，但因为心中有所顾虑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算了，只要孩子喜欢，什么都好。

“小岭，晚上早点睡。”

“好的，爸。”

宋居仁上楼后，宋岭何估摸着时间抬头看向上面，见没人了直接起身，将书卡好书签随意放在一处，然后戴上黑色鸭舌帽关灯出门。

柳行墨早早就去房间了，家中保姆也已经在规定时间中休息，宋岭何等着宋居仁上楼自己好出去已经很久了。

灯光熄灭的大厅一片黑暗。

几分钟后，楼上亮起光线，宋岭何的房门被敲响。

宋居仁见自己没有得到回应，不解地喃喃自语：“不对啊，这小子怎么会睡这么快？”

屋内依旧没有说声响，但隔壁房间传出了个优雅散漫的声音：“十有八九已经溜出去了。”

在家里人都已经休息的时候偷溜出门，这在宋岭何身上可不是一件稀奇事情。

宋居仁无奈地叹了声，退回自己房间，仅是出去一趟回来，他的脚步就多了点无力。

“小岭这孩子，要是想出去就明明白白和我们说啊，都是成年人了，我们又不会什么都管他。”他不放心地揪紧了睡裤，“他大晚上出去，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们不知道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