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赖嬷嬷是在怀疑本宫?”
老妇的眼神带着锐利的锋芒,丝毫没有避讳,“老奴不敢,只是此物是在褚玉苑门口查出,实在是蹊跷,此事究竟如何,还要王爷定夺。但是......”
赖嬷嬷言犹未尽,话锋一转,即刻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向景行叩首:
“王爷,老奴深知此事关系重大,不可随意攀污,但是如今桩桩件件的证据都指向王妃,老奴斗胆猜测,王府戒备森严,莫说是混进一个人,平日里就算是一草一木进出也需经过详细盘查,但是此人却能在如此顺利的混进府中,还能在府中匿身如此之久,若非是有位高权重之人在暗中指使,定然是不成的,王府中除了王爷之外,便只有王妃了。老奴是王府旧人,绝不能看着此等有辱门风之事发生,恳请王爷严加排查,不要姑息养奸。”
最后几个字,赖嬷嬷将话音落得十分重,仿佛更像是说给楚灵听一样,眉眼中已尽是得色,仿佛此事已经坐实了是楚灵所为一般,再没有半分可以回圜的余地。
景行把玩着一枚玉扳指,未置可否,然而其周身散出的冷意却是越来越甚,如有实质的目光一一扫过人,目光所到之处,骇得众人纷纷低下头去,再不敢多说一个字。
景行随即收回目光,缓缓站起身,走至楚灵的身前,伸手捏住楚灵的下巴,语气微凉:
“是不是你?”
他终究是不信的.....
一股酸涩涌上心头,浓重的失望一点点积压在心头,让人想要忽视都难。楚灵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发现喉间像是堵住了一块巨石,发不出声音来。
失望的冰凉丝丝缕缕地缠绕而来,灭了楚灵最后一分幻想。此刻看着进行略带怀疑的眸子,她几乎压抑不住喉间的酸涩。
然而,话出口,却是用极大耐力压下的平静和理智:“不是妾身。”
楚灵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滔天巨浪,尽量保持着自己脑海中的冷静和理智:
“如妾身方才所言,即便是丢在褚玉苑门口能说明什么,府内每日来往之人颇多,有何以断定此物就一定是妾身的呢?”
“好,”景行点了点头未置可否,目光并未挪开,“那么此人口中所说的朱砂痣,你也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楚灵心头倏然一疼,目光定定的看着人,唇角扬起,几乎是克制不住的冷笑:
“王爷想让妾身解释什么?妾身究竟有些什么,难道王爷自个儿不知道吗?”
此刻,楚灵的心头的失望泛出无尽的恼怒,她原本也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人,又何必要受这种委屈!
现下被景行这样挑着下巴,不觉更觉气恼,想要用力挣脱,谁料景行却是比她更快一步加重了手中的力气,叫人挣脱不得。
楚灵眼前泛着酸涩,但是她究竟是各方心性坚定的女子,即便在此等境况之下,也强自压下自己心中所有的委屈和软弱。
所以,下一刻楚灵也目光坚定的看着人,没有丝毫的退让:
“王爷若是怀疑妾身,大可以派人彻查,妾身相信清者自清,也相信彻查定会给妾身一个清白。”
“楚灵!”
景行看着楚灵的目光,几乎能冒出火来,“本王要你一个明白解释,旁人究竟是如何知晓的!”
这一次,楚灵的心彻底冷了下来,她看着景行,几乎克制不住齿间的冷笑,
“王爷要我解释什么,是解释当年的安国公夫人为何会生了这个女儿,还是解释妾身天命不祥,所以身有怪象?”
楚灵强自压抑住了喉间的酸涩,连连冷笑:
“更何况,世间女子本就过得艰难,凭什么只许男人有三妻四妾,却要求女子从一而终!”
这一声掷地有声的诘问,竟是将景行逼得愣了愣。
晃神之中,楚灵已经挣脱了景行的右手,径自转过身,在别人都看不见的地方抹了一把眼角。
沉默,又是许久的沉默,久到众人连呼吸声都不敢再出的时候,景行缓缓开了口:
“此事,的确和褚玉苑脱不开关系。”
这是沉默了良久之后,景行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楚灵身形一滞,却始终不曾回过身,只听身后的景行一字一句说出后面的话:“然而究竟是不是王妃,却未有定论,一张方巾并不可证明是王妃所为。”
景行语气一肃,又向管家道:
“去找人彻查府中所有女子的身子,查定后来报。至于......”
“今日所有人各自禁足,不得随意走动,包括王妃......待本王查明后再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