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讲完了,在场之人无一不沉默。
南宫燕面色凝重,冯永满脸唏嘘,宋晴澜倒是没什么反应,从头到尾一个表情。
孟千山心情复杂地托着下巴,陷入沉思。
她固然同情林药的遭遇,但林药也做了太多不为天道所容的事。若就此送她去地府,只怕要受更多苦才能得以轮回;即便入了轮回,多半也是畜牲道,且往后几世都不会好过。
不好搞啊……
林药似乎也明白自己罪孽深重,语气虚弱地问:“我……还能再见到她吗?”
“她已经轮回了。”孟千山说:“过去太久了,我只能试着帮你找找她的转世。”
林药眼底小心翼翼燃起希冀:“真的吗?她的转世……过得好吗?”
孟千山要来林烟烟的生辰八字,掐指算过几轮后,眉头渐舒:“她这世命格很好,大富大贵,无病无灾,一生顺遂。”
“当真?”
“我不会算错,也没必要骗你。”
林药赤红的双眸逐渐变得清明,麻木百年的嘴角费力抽了抽,扯出一个有些呆板的笑:“太好了……”
南宫燕走上前来:“我们要怎么出去?”
林药茫然地看着她。
孟千山无声咂了下嘴。这小古板,人家刚自剖完伤疤,这就迫不及待谈正事了,能不能稍微有点人情味。
“或者你这里有没有类似这个的物件?”南宫燕从怀里取出一块通体漆黑的阴阳玉。
林药怔愣了会儿,点了下头,然后指指她们身后的土堆。
在被宋晴澜的绝对力量压制后,她的神智已经清醒许多,此时杀心褪去大半,脑海中就只剩下方才听到的消息。
小姐去了轮回,她的转世这辈子很幸福,她过得很好……这个念头像是亟待破土的芽儿,在她隐蔽的内心疯狂延伸着根茎。不自觉地,想要更多……
孟千山与南宫燕来到那座低矮的土堆前,旁边立着个半人高的石碑,上刻的字迹模糊难辨。
看来又要挖土了。
“小燕子,待会儿我打算先把这阵拆了……”
冯永突然凑了过来:“这次真是辛苦二位了,是不是要挖开这里?我力气大,让我来吧,你们在那边休息休息。”
说罢撸起袖子就要上手,不料一阵邪风扑面袭来,竟生生将他掀飞出去!
冯永的身子重重摔倒在地,只觉五脏六腑错了位般。他痛呼着捂紧伤处,不甘地怒视林药:“你干什么?!”
林药阴狠地瞪着他:“滚。”
孟千山恍然大悟:“冯兄,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的身份还是钱家的人,她留你一命都很不容易了。”
冯永:“……”靠!
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这两个女人拿去这宝贵的名额吗?
冯永咬咬牙,也不装绅士了,撑着地缓缓站起:“王小姐,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我很需要这次机会。”
孟千山斜着眼睛觑他,这是硬的不成,改道德绑架了?
“我知道这次我的贡献不多,只提供了一点微不足道的情报,但为了参加这次会试,我真的付出了很多很多,同事们都期待我能做出成绩……我在O市还算有些人脉,以后你去到那边旅游或者有委托,都可以来找我,吃住什么的费用我全包。”
这冯永还挺有眼力见,知道现在这个情况谁更有话语权。但都在这行混那么多年了,谁还缺那点钱?她不缺,南宫燕更不会在乎。
宋晴澜飘在林药身边听了这一耳朵,更是不客气地嗤笑出声。好久没见到这么厚颜无耻的人了,还怪新鲜的。
再看孟千山,也是老狐狸一只,故作为难地摊摊手:“冯兄啊,我也很想帮你,可是林药还在那边呢,她不可能让你碰的,我也没办法。”
“那能不能这样?等会儿挖到东西,你帮忙支开一下她?拜托了!”冯永双手合十,乞求地摆着。
“哎呀,这个嘛……”孟千山瞥了眼南宫燕,“这我做不了主,你看南宫小姐还在呢,不如你去跟林药说清楚,说你只是凑巧被拉进来的外人,让她不要为难你,林药姑娘还是挺好说话的。”
冯永又将乞求的目光对向南宫燕:“南宫小姐……”
南宫燕忍着不适,冷冷道:“恕我直言,这次多亏那位前辈和m……王小姐,我们才能到现在这一步,这点没有异议。其次,此阵乃我南宫家先祖所设,牢固万分,要想彻底破坏,需要不少功夫和手段,以冯先生的能力恐怕无法做到。最后,既是比赛,那就公平公正。谦让虽是美德,但过分谦让导致自身利益严重受损,在我看来那是愚蠢。”
冯永的脸彻底绿了。
无故躺枪的孟千山瞪大眼霍然看向南宫燕,小燕子她、她——居然替自己说话了?!铁树开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