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情绪失控的上官小姐,柳不覆猛地甩开了司青衔的手,他冲过去将悲痛欲绝的少女拦下,却不想这小姑娘的力气颇大,两个人摔倒在地,柳不覆顾不上被摔痛的后腰,直接将人紧紧扣在怀里,“上官小姐,令尊已经做出了选择……”
“你放开我!放开我!”上官小姐在愤怒之下拿下腰间的匕首狠狠扎在柳不覆的左手手背上,柳不覆闷哼一声也没有松手,在二人挣扎中,柳不覆胳膊上多了好几道血痕。
司青衔则是出手干脆利落,用仙法抢走了上官小姐手里的匕首,他皱眉道:“师兄,你的手……”
“无妨。”柳不覆打断了司青衔的话,他用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捂住了上官小姐湿漉漉的眼睛,低声安抚道:“不要看,上官宗主没有舍弃你,他是为了替天下苍生谋出一条生路,他会跟上古神族一样化为日月星辰、山川湖海,永远守护这八荒六合。”
“这场大战已经消耗了太多,神族即将覆灭,仙族死伤过半,魔族更是全数魂散,灵虚宗宗主以己之命庇护天下苍生,此乃大善之举。”
“师尊,是楼珩做错了事,您如何责罚都好,只是求您不要迁怒柳师兄。”
楼珩规规矩矩的跪在司青衔面前,双手高端一盏茶,他虽是跪着,但脊梁不曾弯过,就连面上的神情也丝毫没有动容,活脱脱像只倔强的小兽。
“呵,你跟柳成荫刚认识了半日,你就敢为他出头,楼珩,给本尊一个理由。”
司青衔慢条斯理的接过楼珩双手奉上的茶,他睨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小徒弟,冷哼道:“你是个蠢的,本尊跟你说过多少次,蓬莱弟子众多,并非所有人都跟你花朝师姐一样没心眼,你连那人底细都不知道就替他出头,混账东西,我教你的都抛到九霄云外了吧。”
最后几个字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捅进楼珩的心脏。
司青衔也被气得不轻,见楼珩连句辩解都没有,他心头大怒,随手将茶盏丢在桌上,左手轻捻了下手指,腾空变出一柄黑檀木戒尺,冷笑一声,“既然你口口声声都是你一人过错,本尊决不纵容明知故犯的弟子,楼珩,你再说一遍到底是谁主动破了后山禁地的封印?”
楼珩从没见过司青衔动怒,一时间连辩解的话都说不出。
蓬莱弟子谁人不知师尊的脾气一向是极好的,千年来连动怒都不曾有过,
司青衔手持戒尺站在楼珩身后,他掀起眼皮,冷笑道:“你以为自己是谁?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连禁地都敢随便闯,本尊太过溺爱你了,是不是?”
楼珩硬着头皮回答:“师尊息怒,弟子并非擅闯禁地,只是事出有因,弟子没有其他选择……”
“啪——”一记带风的戒尺狠狠砸下来。
楼珩只觉背上一片火辣,疼得连呼吸都停滞了,他咬紧牙关继续说道:“师尊责罚弟子是因为在乎弟子安危,但弟子无能,今日让师尊丢了面子……”
话还没说完,兜着风的戒尺一连三下重重砸在楼珩背上,楼珩闷哼一声,险些没控制住想哭的冲动,他忍不住躲了一下。
“回来。”
司青衔脸色极为难看,他没想到在楼珩心里自己就是个心狠手辣的师父,丢了面子还要拿徒弟出气。
楼珩倒算是听话,乖乖挪回来,再挨戒尺的时候连哼都没哼一声。
司青衔骨节分明的手握紧戒尺,戒尺在楼珩身上落下一道又一道的肿痕,直到楼珩有些跪不住,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他约莫楼珩挨不了更多戒尺,便有心提点他今日之错。
“楼珩,本尊今日有一句话要交代,本尊只说一遍,你用心记牢,再犯就不是戒尺这么简单了。”
楼珩紧紧攥着衣角,丝毫不敢松懈半分,哑声回答:“师尊教诲,弟子定谨记于心。”
司青衔手上又加了两分力,训一句落下一戒尺,“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以后要看重你自己的安危,别人的性命再重也比不上你自己。”
楼珩一时没反应过来,司青衔见他沉默,便又连抽了五下,直到最后一戒尺重重落下,楼珩才明白司青衔生气的缘由所在,他惯是个乖巧看眼色的,立马朝司青衔磕头认错,“师尊,阿珩知错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阿珩牢记在心,绝不会有下次。”
司青衔闻言直接扔了戒尺,弯腰将跪在地上的小徒弟扶起来,他低头瞥见楼珩打颤的小腿和额角被冷汗打湿的发丝,心头一软,全然忘了刚才楼珩把自己气个半死,索性将颤巍巍的小徒弟背回寝殿。
“师尊,我今日闯的祸给您丢人了……”
楼珩死死拽住司青衔的衣摆不肯撒手,生怕司青衔会嫌弃自己给他丢人,一生气再给自己丢出蓬莱山,除了镜花台他无处可去,除了师尊无人肯收留他,他当真是没有半分退路了。
司青衔原本想晾他一晚上,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收徒,又是楼珩第一次闯祸,他愿想学着掌门师兄给楼珩立个规矩。
可一看到楼珩水汪汪的眼眸,还有那张惨兮兮的小脸,他瞬间又心软了。
罢了罢了,既然已经罚过了,就不该再晾着小徒弟,他一向容易胡思乱想,真晾他一晚上不知要有多荒唐的想法。
司青衔那双墨色浓郁的秋眸盯着楼珩看了一会,见他一副
长身玉立的仙人身着一袭月白鎏银长袍
“师尊,这是我从食肆堂带回来的糖渍蜜饯还有桃花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