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难得没在剑鞘上用他一贯喜欢的青蓝色,这倒不像师尊的作风,他的二品灵器可都是青蓝色,他铸造的法器皆是泛着青光,这还是师尊第一次用别的颜色。”
“这是师尊亲手铸造的法器?!”楼珩忍不住将手中的长剑握得更紧,他没想到师尊说的生辰礼竟然是他亲手铸造的二品灵器,师尊他早就知道自己在烦忧何事,所以才会提前准备好这份生辰礼。
楼珩由衷觉得这生辰礼着实贵重了,他没见过旁人的师尊是如何与弟子相处,但他觉得师尊跟旁人不同,他总是能在察觉出自己的情绪波动,然后提前解决问题。
这样心思缜密的人为何会收自己为徒,毕竟自己到现在仍不算出众,更称不上天赋异禀,这样平平无奇的楼珩怎能做玉阙真人的徒弟?
楼珩不明白司青衔的想法,但他清楚自己绝不能给镜花台丢脸。
既然师尊抬爱,那自己一定要比旁人努力万倍才配得上做师尊的徒弟。
默不作声的望尘似乎看出了楼珩的犹豫和不安,他知道楼珩怕自己在御剑考核上给师尊丢脸,便顺手拿起一块毕罗酥递过去,安慰道:“楼珩,御剑术不是几日就能掌握熟练的,师尊对你的期待并没有你想象中一样高,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师兄,你的意思是?”
望尘看了眼坐在一旁吃得正欢的云晟,无奈地勾了勾唇角,“你看云晟这一点就炸的急性子,从来都不让云师叔省心,但云师叔只会替他解决麻烦,从没想过因他闯祸就舍下这个徒弟,所以不管是天资过人的楼珩还是资质平平的楼珩,对师尊来说都不重要。”
楼珩心头一震,下意识问道:“那什么才重要?”
“只要你是楼珩,那你便是司青衔门下唯一的徒弟,镜花台的亲传弟子,这一点任何事都改变不了。”
望尘搭在楼珩肩上的手微微用力,他应该让楼珩意识到自己对师尊而言的意义,毕竟楼珩一向是个闷葫芦,有的事憋在心里只会越陷越深,既然他是楼珩的师兄,自然该劝解一二。
“你觉得师尊是在乎输赢脸面,还是在乎你这个宝贝徒弟,楼珩,有时候要坦然接受别人对你的好,。”
“师兄,我不明白你说的话,但我知道你们对楼珩的好都是”
“师尊,此处有妖邪作祟,恐怕是有埋伏,小心身后和脚下。”
楼珩将辞暮握在手里,他警惕地看着起漆黑寂静的四周,突然身后吹来一阵冷风,楼珩来不及多想就伸手抓住了司青衔的腰带,“师尊!”
司青衔眼皮一跳,这小子干什么呢?
他刚想开口就感觉到有一只阴冷的手碰到了他的脖颈,蹙眉念诀,那只恶鬼瞬间烟消云散,司青衔蹙眉拿出帕子擦干净脖子上的粘液。
“这哪里是孤魂野鬼,分明是有人故意为之,阿珩,你抓紧我。”
楼珩认真地点点头,手上的力度加了两分,他可不想让师尊出事。
司青衔看着自己越来越松的腰带,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念,自己的徒弟,不要一般见识,孩子向来没经历过这些。
他默默念咒将腰带束上死结,这下怎么拽都不会掉了。
二人并肩走在林间小路上,有不少孤魂野鬼飘过,偶尔还传来几声狼嚎。
天色愈黑,司青衔察觉到身侧人的紧张,便开口安抚道:“有为师在,你怕什么?”
楼珩死死抓住司青衔,他绝对不能松开,不然以他怕黑的毛病,还没等跟这些恶鬼缠斗就败下阵了,他绞尽脑汁想跟司青衔说点话题,便主动提起从前的事。
“师尊,以前在东萝村的每一个夜晚都有阿娘陪我,后来我眼睛瞎了,阿娘也不知所踪,他们都说阿娘是抛下我去过好日子了。”
“所以你恨她?”借着手里点燃的蜡烛,司青衔瞥了一眼小徒弟,阿珩的眼眸深邃漆黑,眼底的情绪复杂,看不出是恨意更多还是怨念会更多。
楼珩轻轻摇了摇头,他看着在风中摇曳的烛火,想起阿娘模糊不清的面容,突然在这一刻很想念她。“我从来没有恨过她,我希望她过得好,希望她能日日有人相伴,不用再日夜操劳,独自撑起一个家,如果舍下我她能过得好,那么离开就不是错。”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世人只道母亲的爱有多深刻,但没人问过那些做母亲的女子是否愿意做母亲,她先是她自己才是我的母亲。”
司青衔听到这话颇为诧异,他见过被抛下的孩子大多是因为对父母的爱无处宣泄而生出怨怼,日积月累便会对所有人都产生恨意。
像楼珩这样历经万般磨难还能有善心的孩子倒是少见,舜之说得不错,楼珩或许天资不够聪颖,仙根不够完整,但他最难得的是这颗善心。
司青衔抬手揉了揉楼珩的头,力度不算温柔,但却让楼珩觉得很舒服。
“为师很欣慰阿珩能这么想,因为阿珩经历的苦难太多了,旁人或许不能理解,但为师都看在眼里,但是阿珩,是她抛下了你,你当然可以恨她。”
“…………”
楼珩自嘲地笑了笑,恨?恨是放不下一个人,这么多年过去,他早就不恨了。
“阿珩,你若想养出剑灵便要先选一把称心的佩剑,镜花台的法器都跟随本尊多年,早已生出灵识,所以为师替你寻了块玄铁铸成此剑,你可以替它取个名字。”
长身玉立的仙人身着一袭月白鎏金长袍
“师尊,这是我从食肆堂带回来的糖渍蜜饯还有桃花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