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最后一节课是自习课，值班老师偶尔会过来看看。

沈昭月正在做题，手机在书包里震动了几下，她赶紧掏出来看，是她姐姐给她发的信息：我在学校门口，赶紧出来。

沈昭月赶紧给陈嘉树发了信息：班长，我肚子不舒服，我要去一趟医务室。

陈嘉树：哦，去吧。

沈昭月看向迟暮，小声道：“迟暮，我……想去一趟医务室，你陪我去吧。”

迟暮担心地看着她，“你怎么了？”

“我和班长请假了，你和我一起去吧。”说完，沈昭月拿了纸笔走出教室。

迟暮不知道她去医务室为什么还要拿纸笔，合上书，跟在她身后。

陈嘉树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教室，笑了一下。

走出教学楼，沈昭月径自往校门口走去。

迟暮拉住她的手臂，“不是去医务室吗？”

沈昭月冲他笑了笑，“不去医务室。”

“你不是肚子不舒服吗？”迟暮看着她，看她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不舒服。

“你在这里等我。”沈昭月尴尬地摸了下鼻子，边说边向校门口走去，“我找了个借口骗班长的，这是我们的秘密，你可别揭我短啊。”

迟暮看着她的背影。

校门口里，徐婳正和门卫大叔聊得正高兴，看到沈昭月后说：“叔，这是我妹妹。”

门卫大叔认出沈昭月是早上那个学生，“我早上还见过她呢，原来她是你妹妹啊，看起挺乖的啊，和那时候的你可不一样。”

徐婳笑了笑，然后对沈昭月不耐道：“你居然敢让我等这么久！”

“姐，你这话说得可真不厚道，你几次放我鸽子，我都没找你算账。”

“你敢？”

沈昭月笑道：“我不敢，我的东西呢？”

徐婳把袋子递给她，“今天什么日子啊？让我专门给你跑这一趟拿这鬼东西？我很忙的好不好？”

沈昭月看到她审视的目光，撒娇道：“姐~，今天是我一位朋友的生日，错过了今天，就不好了。”

“切。生日而已……”徐婳不屑道，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紧张地问：“男的女的？”

“好朋友，还分男女啊？”

“必须得分！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老实交代。”

“男的男的。”

徐婳瞪她，沈昭月连忙解释，“但绝对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切，骗鬼呢！”情窦初开的年纪谁都有，沈昭月这样急切地想要给某个异性送礼物，肯定是有猫腻的。

“姐，谢谢你，专门给我跑这一趟。”

“你可不许早恋啊。”

“放心啦，我还你不放心吗？”

徐婳双手抱臂，“我对你放心，可我对你这个年纪的男生不放心！”

沈昭月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边走边挥手，“走啦，拜拜，大叔拜拜。”

徐婳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这个年纪的孩子，可真让人操心。”

门卫大叔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笑出声说：“我看她倒是比你省心多了，想当年你，早恋、翘课、染发、翻墙……你什么事情没做过？”

徐婳：“……”

“我还记得你爸妈、你班主任对你可头疼得不行了。”

徐婳看向门卫，“叔，你记性怎么这么好？”

“能不好吗？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这么有个性的女孩。现在读大学了，还这样吗？”

徐婳叹道：“不了，被人管着呢……”

“当年你追的那个男孩，你们还在一起吗？”

徐婳看向从车上下来的人，温柔笑道：“喏，那不是吗？”

大叔大笑了起来，“看得那么紧啊。”

“啊，上学期挂科了，逮着我回去补课呢。”徐婳头疼道，没去看她男朋友，问门卫大叔：“对了，大叔，你知道我妹给谁送生日礼物啊。”

门卫大叔摸着下巴说：“没猜错的话，是这个学校的年级第一。”

“长得怎么样？”

“很高很帅……”门卫大叔抬起下巴，看向寒硕，“和你男朋友一个类型的。”

韩硕走到她身边，自然地把手搭在她肩膀上，笑着打招呼，“叔，好久不见。”

“是好些年没见了。来逮人了吧，徐婳，赶紧跟他回去吧。”

徐婳看向偌大的校园，沈昭月的人影变得很渺小，她跟前站了个高个的男孩。

她低头笑了笑，“担心有什么用呢？孩子总要长大的呀！”

寒硕捏了一下她的脸，“你还好意思说她？你管好你自己吧，你妹可比你懂事多了。”

“我就给我妹送个东西！”

“你翘课了！你再翘一次课，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这门课你明年要和大三的学弟学妹们一起重修，你因此会延迟一年毕业！”

徐婳叹了口气，欲哭无泪道：“做大人有什么好的，我不要做大人了……”

寒硕无奈地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脑袋，对门卫大叔道：“，叔，我们走啦。”

“好，欢迎你们随时回来看看。”门卫大叔看着两人的背影，男才女貌，年轻真好啊。

迟暮等了好一会儿，看到沈昭月回来了，“可以回去了吗？”

“等会儿嘛。”沈昭月看了下手机，“你就陪我翘20分钟的课，好不好？”

“嗯。”沈昭月指了指校道上的长椅，“坐一会儿。”

“好。”迟暮拒绝不了她提出的任何要求，而且那个要求很合理。

两人在长椅上坐下，沈昭月笑着看着他，把手中的袋子递给他，认真道：“迟暮，生日快乐。”

迟暮愣了一下，看着那个袋子。

“我也是早上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的，来不及给你准备礼物，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中午的时候，我去学校附近的书店逛了一下，选了个我自认为还不错的礼物给你。”

迟暮久久说不出话来，原来中午她没和他们一起去吃饭是去给他挑礼物了。

他还对她没给自己说生日快乐、没和自己一起吃饭而生闷气。

太难看了。

太小肚鸡肠了。

迟暮在心里怪责着自己的不是。

沈昭月见他无动于衷的样子，紧张道：“你要不要看看啊？我希望你能喜欢。”

“谢谢。”迟暮心里觉得暖暖的，无论送什么他都很高兴。

他接过礼物，拆开看了看，是一本画册——《巨大的拥抱》。

*****

沈昭月腼腆道：“我很喜欢她的画，可爱、温暖，能安抚我的心情。”

“我把我喜欢的东西送给你，当你觉得不开心时，希望它能陪你度过每一个孤独的瞬间。”

迟暮打开画册第一页，上面有沈昭月亲笔写下的字，字迹行云流水，龙飞凤舞，十分好看。

她说：

16岁的迟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