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月捂着脸看着台上的人:哎,你就自求多福吧。
念到开头,陈籁就觉得不对劲,往后扫了一眼,发现通篇内容和检讨丝毫不沾边,反而像是表白信,他看不到沈昭月,但还是遥遥地望向高二(1)班女生队伍里,嘴角的弧度像是要咧出天际。
沈昭月,你还说不喜欢陈嘉树,这封表白信就是最好的证据!
杨昂之头疼得嗡嗡响,捂着脸不敢去看教导主任难以置信的表情。
“陈籁!”教导主任见他吊儿郎当的样子很生气,“别浪费大家时间了,五分钟检讨完!”
“主任,不用五分钟,两分钟就够了。”陈籁把信纸折叠好放进校服口袋里,然后对着话筒懒懒散散地拖着长长的尾音说:
“尊敬的老师们、亲爱的同学们,我错了,我不应该和同学在晚自习的时候去操场聊天,不应该让教导主任追着我绕着校道跑,不应该……咳咳,总之千不该万不该,就是我的错,众所周知,陆中是一所兼容并包且非常有秩序的中学,承担着教书育人为社会培养国家栋梁的责任,我作为一名学生,理应尊师重道,遵纪守法,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在此我向各位老师们、同学们保证,以后尽量不再违反校规。”
检讨到这,陈籁打算就收尾了,可当眼角瞥见旁边的中年男人时,突然话锋一转,摇头晃脑毫无学生样地说:“前提是——在我做得到的情况下,检讨人陈—籁!”说完,也不管教导主任和杨昂之已经铁青的脸,嚣张地走下台。
学生们听后,一阵哗然,“果然是校长的儿子,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的!”
“这人怕不是脑子有病想找抽吧。”
教导主任看到了校长,赶紧上台,急忙忙地让大家安静,然后说了两句就解散了。
沈昭月在班里等陈籁,打算拿回徐晏要给陈嘉树的那封信。
陈籁在走廊上晃悠了老半天,就是不肯回座位上,还坏笑着看了她好几眼,然后贼兮兮地说:“沈昭月同学,你就没有想和我交代的吗?”
沈昭月忍住了骂人的冲动,只好出去找他,“信给我。”
陈籁从口袋里拿出信纸在她跟前,像逗猫似的逗着她玩,“不给!”
沈昭月踹了他一脚,那一脚她踹得还挺重的,陈籁哎了一声,低下身,“你真敢下重脚啊。”
沈昭月没搭理他,从他手上拿过信纸。
“不是吧,你居然喜欢陈嘉树?”
“你别瞎说。”沈昭月冲他翻了对白眼,打开信看是不是徐晏写的,看到署名不是徐晏,心里松了口气。
这时,迟暮和陈嘉树过来了,沈昭月打算把信还给徐晏,正想向高二(2)班走去,陈籁却从后门扯着她的校服衣领,“哎,别走啊,你不是找陈嘉树吗?他就在这里啊。”
一和沈昭月打交道,陈嘉树就得倒大霉,以致于他现在一见到她,就像见到洪水猛兽一样,只想避而远之。
他的眼珠子惊悚地在他们两人身上瞟来瞟去的,没好气地说:“你们找我干嘛啊?”
沈昭月道:“没事!”
陈籁性急口快道:“她写了封情书给你!”
陈嘉树听后,赶紧撇清自己,“我拒绝,我不收!”
沈昭月黑着脸看着陈籁,她真的很想踹死他啊,能不能踹死再说,但肯定要踹他几脚才能解心中的气。
陈籁边躲边说:“哎,不是,有什么不敢认的,不就一封情书吗?这次是真的吧!沈昭月,人间不值得啊,你说你喜欢谁不好,非要喜欢他啊。”
“咳咳……”陈嘉树心中不悦,但没表现在脸上,他想让陈籁解释一下什么叫做“我就人间不值得了” ?
我人间不值得了,你就人间值得了?
沈昭月解释着:“你别听他胡说,信不是我写的……”
迟暮看了沈昭月一眼,摸着鼻子咳了一声。
陈嘉树越咳越大声,“咳咳咳……”
陈籁看了他们一眼,正想开口说话,身后传来教导主任阴阳怪气的声音,“信不是你写的是谁写的?还有陈籁,怎么到哪都有你。”
沈昭月被吓得身体像石头一样僵,脸色铁青,不知道教导主任能不能听她解释呢?
操,闯祸了!陈籁双手合在一起拜佛似的看着沈昭月:对不起,我真不知道教导主任如此阴魂不散。
“你们都到我办公室来!”教导主任看了眼沈昭月和陈籁。
陈籁实在不想去办公室,一副牙疼的表情,“主任,这是个误会,这次的事情真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教导主任大气不喘地说:“你别说话,我还没有说你呢,早上你检讨成什么样了?什么叫做‘以后尽量不再违反校规,前提是——在我做得到的情况下’,你倒是和我说清楚什么情况下是你做得到的。”
陈籁:“……”
走廊有一瞬间死寂般的沉默,沈昭月举了下手,“主任,我可以解释的。”
“解释什么啊!有什么好解释的,人证物证都在!”教导主任没好气地说。
陈嘉树无辜道:“主任,我是受害人,我可以回教室吗?”
“你们两个回教室去吧。”教导主任对迟暮和陈嘉树说话时,温和得就像没有脾气的死水,下一秒对他们说话时,又换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脑回路也不知道怎么走的,说起了昨晚晚自习的事情,“陈籁,昨晚和你在校园里手拉手聊天的女孩是她吧。”
这都是什么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