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本想驳回去,谁知虞清宴率先开口道“林大人此言差矣,如意姑娘虽是女子,但此次时疫本就是她最先发现的,何况她刚刚已经研究了一套药方,准备与两位大人商议,若说女子不能行军打仗是因为她们体力不支,这行医诊疗怎的就不行了?实不相瞒,我那女儿虞瑶正在跟着如意姑娘学医,恕我直言,若是林大人连女子看病这种小事都不接受,又怎能适应这日新月异的病症,怎能研制不同药方,如此迂腐,实在愧做太医!“
林大人听罢拍桌而起:“虞清宴!你这个莽夫!当今圣上最是讲究长幼有序男女有别,若是圣上知道尤如意一个女子来看诊,你猜他是赞善她,还是会气恼她不知礼数!行医者自然应该治病救人,可也要学会明哲保身!你这个每日行军打仗得罪人的糙人懂个屁!”
林旷五十多岁的年纪何曾受过这种气,一时之间竟然连脏话都冒了出来,一旁的林寅淳连忙安抚道:“哥,您别气,虞将军是说话直了点,没有恶意。”
林大人吹鼻子瞪眼道:“我看他就是这个性子惯了,平时在朝堂中得罪多少人都心里没数!”
如意也劝道:“林大人息怒,虞将军是关心则乱,您不必介怀,我替他给您道歉!”
虞清宴心中也有些过意不去,只是看到如意又低声下气道歉有些恼怒,他冷冷道:“如意姑娘,我帮你说话呢,你怎的还灭自己威风涨他人士气!”
如意这下是真的有些恼了,她回头看着虞清宴说道:“虞将军,您少说两句吧”
虞清宴只觉得一口气不上不下,差点把他憋死,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最后是跟在一旁的虞江解围道“将军,咱们还有几间病房的床铺还没装好呢,咱们先走,让如意姑娘和蓝儿姑娘在这就行。”
蓝儿听罢连忙递了个眼神给虞江表示感谢。
两位将军一走,如意再次和林大人和林寅淳道了歉,两位都是看着如意长大的老熟人,自然不会计较太多。
虞清宴气冲冲出了门,虞江跟在身后大气不敢出,他说道:“这个小姑娘真是不知好歹,我帮她说话,她还不知道谢我!”
虞江谨慎得说道:“将军,那林大人是林寅淳的亲哥,如意姑娘又是林寅淳的徒弟,她如今孤零零在京城寄宿在亲戚家,哪里敢得罪他们。您替她说话,两位林太医若是计较些,她以后都不能学医了怎么办?“
虞清宴皱眉,气也消了大半,不知为何他就是看不惯如意被欺负,也看不惯她总是一副低声下气道歉的模样,有些她自己都不介意的事,他却介意。
虞江看见虞清宴这副愁眉苦脸的模样笑道:“我说将军,您也太婆妈了,如意姑娘都这么大了,不用你像个老母亲似的操心了!”
虞清宴横了他一眼道:“你懂个屁!”
病房外的石桌上,蓝儿用纸笔飞速记载着三位讨论的药方和药理,有些不懂得地方她只能留个记号待会再问。
直到夜色已深,三人才把药方讨论出来,林旷拿着药方上下再扫了扫满意道:“如意,寅淳,你们辛苦了,这个药方我即刻送进宫给圣上裁夺,不出意外明早就能大量采购药材,这些病人就有救了!”
说罢,他拿着方子急匆匆就走了,林寅淳却没离开,对如意说道:“怎的答应住在这了?为何不住太医院去?”
如意说道:“只是住在这方便照看这些病人罢了”
林寅淳眼中含笑,试图从如意的脸上获取更多的信息,谁知她的确坦荡,他便说道:“你住在这,外面又该有些风言风语了。”
如意耸肩道:“京城中关于我的风言风语难道还少吗?师父不必担心这个,横竖我是靠医术吃饭,不是靠闺阁名声。”
林寅淳笑得更开心了:“当年你拿着钟三伏的信过来找我时,我本来不想答应你的,谁知你胆子大到敢拦我的马车,谁知如今养得你这副人前知书达理谨小慎微,人后无法无天的模样,真是小狐狸。”
如意也跟着笑了“师父别笑我了,你若不是要教我这个徒弟又怎么会甘心留在京城这牢笼呢,您都多久没去游历山水了!”
林寅淳似乎想到什么,有些悲伤道:“唉,可不是,教你这小丫头可不轻松,等这时疫的风波过了,我就去游历山水!”
如意点头笑道:“师父放心去,徒儿如今自己都有徒弟了,一定不会给您老人家丢脸的。”
蓝儿则在一旁跟着说道:“是啊,师祖,我和虞瑶都很乖很听话的!”
林寅淳打量了蓝儿一会儿,注意到她脸上的伤疤还未祛除,交代道:“过几日你来太医院,你这伤疤我想办法给你祛了。”
蓝儿激动的点头,声音有些发抖得说道:“多谢师祖!”
林寅淳点头说道:“你们先回去吧,今晚我会留下来,屋里有两个孩子状况不好,得有人看着。”
如意和蓝儿听话离开,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休息,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皇上圣旨就下来了,林寅淳和林旷负责本次时疫的救治,虞清宴负责提供病人居住的场地,这次是皇后势力和贵妃势力第一次合作,朝野上下都十分震惊。。
圣旨一下来,如意就开始忙得脚步离地。她跟随林寅淳照顾着几十名重症的病患,虞瑶和蓝儿则负责熬药喂药和抓药,经常忙得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这下虞瑶终于明白为什么蓝儿要教她快速吃饭了。
这天,如意和蓝儿虞瑶蹲在地上吃着早上放凉了的包子,三人吃得很快,完全没有什么淑女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