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力见到林寅淳正准备上前打招呼,却被林寅淳制止了,他示意自己要先去看病人,尤力便作罢。
施粥台围满了人,尤力两口子被围得水泄不通,下午正是最热的时节,二人都热得眼冒金星。柏智力气大声音洪亮,一直在难民中间维持着秩序,担心他们插队影响后面的人没法吃到东西。
柏光则一刻不停的熬着粥,清亮的大米配上一些红薯不需要什么技巧,煮熟了就行。
林寅淳一下马车就立马奔到病患身边开始诊脉看诊,不过看了两三名重症和一名轻症,他就停下,皱眉道“确实是时疫,赶紧驱散人群散开,把这些人都抬到太医院去,我这边会立马上书报告这些难民的情况,让你父亲也立马写帖子报备,不然他这样聚集感染瘟疫的难民,可能会被治罪!”
林寅淳说罢就飞奔上马,临行前对如意说道“待会我会派人来收治这些病人,你明日开始每天都来帮忙。”
如意行礼称是,送别了自己那急性子师父。
目送林寅淳离开后,如意立马就将原话报告给了尤力,他思索一番说道“太医院毕竟是皇城脚下,若是将疫症带进皇宫,我们都难逃一死,把这几名轻症的送到城外庄子上去,你和蓝儿负责照料。”
如意不解道:“父亲,太医院有专人看管,这时疫又不是没有解决办法....”
尤力并不顾如意的反对,严厉道“此事无需在意,你们两姐妹即刻启程去庄子上,蔡大负责带路。”
说罢,他就招呼两个儿子开始收摊,全然不顾如意和蓝儿两人的手足无措。
如意后悔了,她从未想到尤力这招过河拆桥用得如此炉火纯青。
如意气急之下正想破口大骂,虞瑶却拦住了,她施施然道“尤大人,不如就请师父和师姐去我们将军府住吧,至于这些病人也可以去将军府治病,我们府上全是皮糙肉厚的士兵护卫,不介意这些的。”
张嫲嫲跟在身后点头,满眼都是对如意和蓝儿的担心。
尤力本想着什么说辞拒绝虞瑶这个小姑娘的提议。身后却想起一声马蹄声。
“吁~~~~”虞清宴骑着一匹黑色骏马停在了几人旁边,他望着尤力却不下马,居高临下道“尤大人真是古道热肠的大善人,这大夏天的居然在烈日下施粥,谁看了不说一称赞几句啊!”
说罢,这才下马,抱起虞瑶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亲昵话。
虞清宴一句话说得充满了嘲讽意味,尤力却不恼怒,淡然道“虞将军也是教导有方啊,你这小闺女不仅医术高超,还胆识过人,说是要把这些感染了疫症的病人都带去贵府医治呢!”
虞清宴还想问什么,自家闺女就立马扯了扯虞清宴衣袖与他耳语几句,虞清宴听完对尤力说道“尤大人有所不知,我们将军府教姑娘都是如此,只会依着她宠着她,不像尤大人教女儿,哼,那真是人尽皆知。”
如意在旁边捏了一把冷汗,她也不知道虞清宴今天怎么和火药桶似的,字里行间都夹枪带棒的,实在有些失了风度。
尤力作为文臣向来对这种明枪暗箭司空见惯,他冷哼道“虞大将军,咱们尤府虽说教子无方,但好歹都健康活着,不像有些人家里隔三差五就有白事,也不知是不是犯了太多杀孽。”
虞清宴正想骂回去,谁知虞瑶突然暴起从虞清宴怀中挣脱冲过去就朝尤力狠狠咬了一口,那力道疼得尤力嗷嗷大叫。
虞清宴和如意连忙去拉扯虞瑶,谁知心急之下二人的头狠狠撞在一起,都疼得龇牙咧嘴。
见状,柏智和柏光二人迅速放下手中的活计,冲过来将虞瑶拉开,沈氏则气得破口大骂,全然不顾当家主母的体面。
不一会儿四周便围了许多难民看热闹,如意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个尤力怎么就专门戳人痛处,真是活该。
最终,虞清宴还是自作主张将如意和蓝儿带回了家,一同回去的还有那些重病的病人们。
回程的马车上,虞瑶已经哭得睡着了,虞清宴也脸色很差,至于蓝儿早就吓得脸色苍白不敢言语。
如意见瑶儿这样心中也十分愧疚,说道“虞将军,对不起,家父说话太过分了,我替他给你道歉。”
虞将军心中一酸,他自然知道不是如意的错,只是这姑娘如此替家人道歉实在让他十分过意不去。
虞将军心想,如意啊如意,你怎么总是如此让我心疼呢。他皱眉道“如意姑娘,你不必替尤力道歉,他是他,你是你,这个道理我是懂的。”
如意无奈道“虞将军懂,可惜京城中其他人呢不懂,他今日拉我过来看诊,也不过是给他尤力贴金。”
虞将军深深叹了口气,不语,这个傻姑娘还不知道,今日尤力这场戏,真正的目的远不止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