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松了口气说道“你说这个,不过是最近这段时间葵水不规律,偶尔一个月能有半个月都流血不止,淅淅沥沥止不住,身上也冷,我怕弄脏衣服,经常就躺在床上。这次叫你来,也是为这事,不是什么难言之隐。”
如意点头思索道“若是如意诊断没错,您这应该是血山崩,外祖母,您年轻的时候,可有滑胎?这血山崩是滑胎的后遗症,一般到了您这个年纪就会发作,我这就给您开药方,您先吃半个月,若半个月后还未好,我再来给您调整药方。”
说罢,就开始写药方。
杨氏皱眉望着如意的身影,问道“你为何对我的事,丝毫不感兴趣?”
如意不语,等药方全部写好后,将笔墨收起来说道“我在这京城给这高门贵女看病三年,知道有些事能问,有些事不能问,您不必担心我会乱说,这一点,我还是有口皆碑的。”
杨氏笑道“若我执意告知与你,你可愿意听?”
如意手中一顿,刚刚用来写药方的墨笔掉在了地上,她连忙躬身捡起来,问道“外祖母,如意不明白,您为何要告知于我,这些前尘往事与我何干?”
杨氏向后半卧在靠枕上,淡然道“我听闻你收了虞瑶为小徒弟,你可知虞瑶的真实身份?”
如意不解道“她不是虞清宴的女儿吗?”
杨氏摇头道“她是虞清宴的女儿,可她也是我外孙女。”
如意错愕道“什么?”
杨氏紧闭双眼,想起来那些尘封的往事,声音颤抖地说道“那年皇上赐婚时,我已怀有身孕,对方是我表哥,也就是如今大名鼎鼎的秦元照,秦大将军。当时秦将军在外征战,并不知我怀有身孕,更不知皇帝已经将我赐婚给沈致弘,等他从北羌国边境归来之时,我们的女儿已经出世。”
“我担心事情败露,便将刚出生不久的女儿送去了秦府,还骗沈致弘我们的女儿早夭了。沈致弘因为此事,便几次三番殴打我,导致我滑胎三次,后来,他还是调查到了些什么,便将我关在这后院,不见天日。”
“几年前,秦将军托人告诉我,我们女儿生了孩子,叫虞瑶。知道自己的女儿嫁作人妇还有了自己的家庭,我十分开心。后来的事,这京城中传得尽人皆知,我就不说了,如今我那唯一的亲生女儿也去了,只有虞瑶,算是我留在这世上的一点骨血。”
如意听罢眼神中全是错愕和震惊,难怪她从未听过秦将军的原配是何人,也从未听过秦将军纳妾娶妻,只全心全意抚养着那独女,原因竟然在此。
杨氏又道“我与秦将军这辈子属于有缘无分,他昨日告知我将虞瑶托付于你,还对你赞赏有加,我便想叫你上门看看,你那嫡母沈惜芳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自然知道她心思阴毒,我担心你护不住瑶儿.......”
如意打断道“外祖母,您今日告知我的事,出了这个门我就当没听过,我一介女流,在京城中靠些微薄医书求生,若是牵扯太多,对我,对我的两个小徒弟都不是好事。您若是担心我的医术,我可大言不惭的说一句,如今这京城比我医术好的大夫屈指可数。若您担心我人品,您更应该放心,只要我愿意,虞瑶在我那,不会受委屈。”
杨氏上下打量着如意,只见她不卑不亢,眼神坚定,丝毫不像那两面三刀的沈惜芳,也放下心来。她从枕头后面的暗格中拿出一些金银首饰道“这些是我这么多年留着的一些体己钱,你拿去,就当我的一片心意。”
如意并未全部推脱,只拿了其中一支素钗说道“外祖母,这钗子我留下,就当您支付的医药费和看诊费,虞瑶的生活费自有虞府和秦将军负责,您无须担心。”
杨氏听罢,拉着如意的手落下泪来“好孩子,我知道你在尤府受了委屈,只是我势孤力薄也帮不了你,若是你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去找秦将军,他一定会保护你的。”
如意点点头,不语,二人又说了些虞瑶的近况,如意方才离开。
回到兰园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刚进屋,就看见院中的蓝儿正在教虞瑶练那套强身健体的体操,一板一眼煞有介事。
见如意进来,蓝儿立马停下手中动作,抱住如意说道“姐姐你终于回来了!饿了没?渴不渴?我给你热饭去!”
如意连忙叫住蓝儿道“蓝儿,不必忙,我吃过了。”
蓝儿顿住,尴尬笑笑。
虞瑶行了一礼说道“虞瑶见过师父,师姐今晚给您留了些馅饼,是她亲手做得,师父还是尝一尝吧!”
如意笑笑,想不到不过一天,两人关系居然好了许多,笑着说道“看来你们关系挺好嘛,行,蓝儿,你去给我拿个馅饼,再倒一壶清茶,我边吃边考考你们功课。”
蓝儿欢喜得边蹦边跳得往厨房走去说道“好嘞!这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