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力刚到南都,就听说自己的两个儿子还被关在地牢内,而他的亲弟弟竟然每日风花雪月,那弟媳妇甚至不愿意出一分钱去给自己的两个儿子疏通关系。
蔡二在城外接到尤大老爷后,就将这些天尤府发生的种种全部告知于他。
尤大老爷本就被停职十分憋屈,再听说那家中发生的种种更是怒火中烧,恨不得立马归家去好好教训一番那白眼狼弟弟。
尤力刚进尤府,尤强还未醒酒,他昨夜在青楼玩了一夜,今日宿醉头痛。而闵氏,见自家夫君未去迎接,便以生病的由头躲在屋里不出来。
尤力气急,一脚踢翻为他接风洗尘的茶水点心,吼道“蔡二!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尤强给我带来!还有那个闵欣然!她就是病死了!也要给我抬过来!”
一旁的沈氏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替尤力披了件披风,宽慰道“夫君,气急伤身,如今这个家还得靠你呢!”
尤力深深叹了口气,拉过沈氏的手说道“夫人,是我连累了你,这段时日你在尤府受委屈了”
沈氏听罢,红了眼眶说道“夫君,我受些委屈没什么,我嫁给你几十年,你对我是极好的,我只是...只是看不惯...他们欺负你事事不管...如今摊上这么大的事,该如何是好!”说罢,沈氏竟然掉下泪来。
尤力疑惑道“何事竟然让夫人如此担忧?”
沈氏用手帕擦了擦泪说道“前几日,我想用中公的钱去给柏智和柏光疏通关系,弟弟和弟媳只说没钱,蔡二也说账上只有几十两余银,我觉得不对劲,就悄悄去各家店铺查账,我发现..”
说道一半,沈氏顿了顿说道“夫君,不然还是您亲自看看吧”
说罢,她示意春雨将那整理好的账簿递了上来。
尤力其实早已知道尤强亏空之事,所以并没有很惊讶,只是当他打开那本账簿时,向来对经济之事敏感的他,察觉到了一些异样的气息。
这些账簿都是尤强接手的盐矿的账簿,若是外人看,只能看到这其中的亏空和挪用公款,可尤力是户部尚书,对账册和经济最是敏感,这本账簿最异常的情况是 ,每次挪用公款的时间,都是南都边境被南华国骚扰的前夕。
如今尤力已经被停职,外面尤府卖国通敌的谣言恐怕已经传到京城,这账册若是被圣上看到,这尤府上下的脑袋怕是已经不保。
沈氏见尤力看完,又将尤府中公中的账簿拿出来递给尤力说道“夫君,这内宅之账向来是弟媳管的,我这次回来也是替她暂管,然后我就发现,这闵氏竟然几次三番拿中公的钱据为己有,还几次三番把庄子上的田地卖了换成现银,如今咱们尤府手中的水田,比去年竟然少了一半!”
尤力接过府上公中的账簿,账上的不对劲更加明显,每次账上开始入不敷出,就会有一笔巨款现银入账,而入账时间正是南华国骚扰边境过后,甚至有几笔入账直接写的是南华国的钱币。至于闵氏买卖田地的钱,都流向了她自己的腰包,这两口子到底在做什么?
尤力庆幸沈氏虽然聪明,却缺少政治嗅觉,不然这两本账若是落在沈宰相手中,尤强的命早已不保。
尤力表面维持平静,心中却如同惊涛骇浪。
难道这个庸才尤强,真的卖国通敌了?
闵氏当然没有被抬过来,被抬过来的是宿醉未醒,仍然烂醉如泥的尤强。尤强被人绑在一个软榻上抬了过来。
闵氏不知发生何事,她一脸茫然被几个大力气的嬷嬷拖到中堂议事厅,此时尤力和沈氏正面色铁青望着他们夫妇。
闵氏向来对危险的感知很敏锐,她二话不说就跪了下去,还不等尤力开口,她便说道“老爷夫人饶命!”
尤力冷哼道“饶命?你们夫妇做这种不知死活的事,还想活命?”
闵氏疑惑更深,只是不敢问,只能跪着不说话。
而一旁被抬过来的尤强仍然在睡,屋内一时间酒气熏天。
尤力对蔡二说道“去。打一桶水来,淋上去!”
“哗啦啦!”一桶冰水将尤强从头淋到脚。
尤强的酒,终于醒了。
他战战巍巍从软榻上坐起身,望着坐在上面的大哥大嫂笑道“大哥大嫂,今日怎么这么早?可是要一起吃早饭?”
尤力终于没忍住,从座位上冲出去,啪啪给了他两个大耳光。吼道“尤强!你真是不可理喻!”
尤强这才彻底清醒,慌乱爬下软榻,跪在地上战战兢兢说道“大哥,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尤力冷笑道“你们夫妇倒是可笑,我还未说你们犯了何事,你们就个个都说自己知错了,我倒想听听看,你们到底觉得自己何错之有?”
尤强本就喝多了,如今大脑一片混沌,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尤力见尤强说不出所以然来,又问闵氏道“闵欣然,你先说,你为何要我饶命?”
闵氏唬了一跳,她支支吾吾说道“我...我...我管教不严,让二老爷犯了错!”
尤力笑了“哈哈哈哈哈哈,我早就明白你们俩是蛇鼠一窝,没想到事到如今,你们还情比金坚。”说罢,他对外面的人说道“来人!找几个力气大的小厮和嬷嬷来!将二老爷绑去祠堂,二太太绑去柴房,没有我的指示,谁都不准放他们出来!”
沈氏皱眉,火候不够,若只是在尤府内解决,她和如意所谋之事还不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