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是阴沉的灰色,放眼望去四周都失去颜色,黯淡无光。赵珏站在花坛旁边低头看看自己还没有手机屏幕大的手掌,再抬头看向周围——一群人笑呵呵地看着她。
男人女人几乎都长得一个样子。男人都敞着肚皮,脸上油光满面的,女人穿着花衣裳,光亮的头发盘成一个包子挂在脑后。
“赵珏,那你父母离婚了你跟谁啊?”
那些人堆着满脸的笑问她。
赵珏手足无措地站在人群中,同样的问题接连向她抛来,“呜哇——”她哇一声哭了,周围的人却哄笑着,“哎呀,这就哭了。”
“跟着你爸吧,你妈天天管你管得那么严。”
小孩哭得更大声了,周围人笑得也更大声了。
笑声与哭声形成鲜明的对比,天更黑了。
漆黑的世界突然破开一道缝隙,一丝光亮自缝隙中射来,赵珏掩着眼睛渐渐恢复意识,天光大亮,梦境也随之消散。
一滴泪滑过脸颊,赵珏伸手擦一下缓了许久才软着腿准备出去,紧闭的房间门却怎么也打不开,连开锁也没用。
谢临把门锁上了。
赵珏只能这样想。
不止房间门,连他卧室的阳台门也锁得紧紧的。
“搞什么啊?”
赵珏努力多次在发现无论哪扇门、哪扇窗都打不开之后才自暴自弃地瘫在床上。
食物和水放在桌子上,“他就是故意的!”赵珏愤愤地想。
不过为什么呢?
赵珏只能只能想到昨天那件事,那摊血肉还残留在她的意识中,是因为担心她所以才把她锁在家里吗?
“哇啊啊啊啊——”
赵珏烦躁地抱头大叫,“可恶啊!”
就算谢临的卧室很大可一想到被关在这里就难受啊!
于是,赵珏先是吃了点东西然后无聊地睡一觉,吃了睡睡了吃也实在太没意思了,一双蓝眼睛四下瞅了瞅,谢临的房间她还没看过呢。今天就来好好探索一番。
“实在不能怪我,谁让你这个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呢。”
赵珏巡视一圈,最终目光定在转角的衣帽间那里。
“就先从衣帽间巡视起吧。”
没吃过猪肉当然要见见猪跑了。
赵珏进去一看只能说不愧是有钱人。衣帽间比赵珏租的房子的客厅都要大。
衣服按照季节、颜色、长短整齐地摆放着,看得强迫症极其舒适。
赵珏沿着衣帽间的柜子边走边看,她只认识那些带大logo的衣服,更多的她一点也不认识,而且,“好多黑白啊!”
“这么爱性冷淡风?”
像是进入黑白电影的世界,再加上米白色的柜子,更像黑白电影了。
“谢临来这里都不会害怕的吗?”
算了,那可是谢临啊。
卫生间就更无趣了,衣帽间还能对着谢临的衣服点评一番,卫生间一点看头都没有,除了那个大得让人惊叹的浴缸。
赵珏巡视归来也累了,躺在床上备考软枕一点一点地数着时间,“好无聊啊——”爪子搭在身边机械地晃动,忽然一个大起伏打在床头柜上,“啊——”。
赵珏叫一声,目光停在那个床头柜上,“嘿嘿,这个还没看过。”
偷笑着拉开床头柜的抽屉,第一层放得都是些书籍,可能是谢临睡前会看的书,第二层......
“唉?”
拉一下没开,拉两下还是没开。
“又上锁了?!”
“放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天天上这么多锁!”
最后赵珏只能举着两只发疼的爪子无奈地躺在床上。
她转头看着那只盛着凉水的碗,碗映在阳台门的背景上,同室外的天空融为一体。
明净的天空高远、空旷,同样映着一只冒着热气的咖啡杯。
——
谢临端起咖啡呷一口,“有查到什么吗?”看着淡定但捏在杯柄上的手却紧了又紧,指甲死死地掐在指腹上。
“这几个月来有关她的的消息都不是很多,只能查到这些。”
数张照片被放在桌上,“这很奇怪,按理说现在的社会不可能再有这样的情况,但就是没查到什么。”
“而且她中间一度失去踪迹。”
谢临沉下一口气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人回道:“去年十一月份......十一月二号。”
“十一月二号......”
谢临默默地重复这个日期,“十一月二号......”
“怎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