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脚跟冻结在地上一样,抬都抬不动。
“谁告诉你的?”钟时棋的口吻中难得带了些戾气,蜷缩的指节僵硬得像石头。
纵司南:“你作为新加入照九监护区的鉴宝师,神秘监护人论坛里自然有扒你现实身份的帖子。”
“所以呢?”钟时棋面不改色,倒想听听他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你能有什么线索?”
“你帮我完任务,我就告诉你。”纵司南道。
钟时棋二话没说,掉头就走。
纵司南哎了声,忙追上去,满脸不解,“不是,你不好奇嘛?”
“你有病就去治,别在这儿浪费我时间。”
纵司南:“你考虑一下?”
深夜的风蔓延过钟时棋精致的轮廓,他皱紧眉头质问纵司南,“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你别告诉我就为了让我帮你完任务。”
“能有什么原因。”纵司南在夜风中笑了起来,眼中却不经意横生荒凉,双手背到身后,宽松的衣服让他拽到紧绷绷的,边注意他的表情变化边摩挲腰间的刀柄,“我也只是想活着离开这里,仅此而已。”
“话很好听。”钟时棋淡笑,“但通过刚才的支线任务,你很难让人相信。”
纵司南:“只要我们合作,我就可以向你透露我的身份和线索。”
“好。”钟时棋说。
纵司南:“好什么?”
“回答得好。”钟时棋避重就轻地回答,心中疑惑不减。
“那我们算是合作了?”纵司南问。
“你先告诉我身份就算合作。”
“我扮演的是杜轻宁的表弟。”纵司南说,眼神光线忽明忽暗。
身后通过支线任务的鉴宝逐一走来。
这个任务比较简单,只不过顾茶生性多疑,昏暗里摸索着墙壁往住宿方向走,菲温尔毫发无损。
【系统通知:十一号房间的鉴宝师因连续接触彩绘人以及未能识破谎言,导致视觉能力下降到达100%,现已淘汰。】
淘汰?
恐怕是被那大锤子抡死了吧?
“嗯。”钟时棋淡淡应允道。
纵司南开始彰显诚意,小声提议:“我刚才追怪物时在三楼路过厨房了,咱们要不要去看看?而且那边有活人。”
钟时棋穿的单薄,仅一身里衣,还没干透,加上凉风,不禁微微蜷缩了下脖子,声线略显发抖,“走吧,去看看。”
说完,两人朝着三楼的方向走去。
重新经过十一号房时,敞开的房门里面,那把大锤上沾着浓厚的鲜血,而底下压着一颗变形的血色头颅,其余肢体横七竖八的砸在瓷板画上。
见此血腥的场面,钟时棋没忍住抖了下肩。
这个拍卖行异常宏大,三楼长廊里寂静得落针可闻,视野幽暗,加上他们都有过视觉下降的惩罚,谁都看不清尽头。
月光铺满走廊,这让钟时棋的视线略微清晰了些许。
打眼望去,左边这一排都是木质窗柩,一捅即破的单薄窗扇,陆续有浓浓的烟火气溢出,脚下的地板是干净的,没有黏腻的彩水。
钟时棋被这判若两地的环境给弄得惴惴不安,他提紧扇骨慢步往前,纵司南并肩跟在身边,目光同样警觉。
“你们都做快点,明天主办人就要用的。”唯一一道门中,响起一声中年女性的醇厚嗓音,她举着盏烛台走出来,扭头发现他们后,满脸疑问,“你们是谁?”
纵司南:“我是杜轻宁的表弟。”
中年女人哦了声,凑近钟时棋,摇曳的火光朝他脸上一照,啧啧道:“这位您也是杜主办人的亲戚?”
“不是。”钟时棋言简意赅,嘴角含笑眼神却冷静漠然,腔调更无明显起伏,只是表情难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我......是他的未婚妻,梵仪笙。”
旁边的纵司南听得目瞪口呆。
不儿,哥们儿?你们玩这么大吗?
“哦——”她故意拉长语调,烛火在眼瞳中跳动如蛇信,“原是梵小姐,杜主办人交代了,您要是来到三楼,定要您去卧房寻他。”
“为何?”钟时棋学着她的措辞问道。
“我也不知,您去便是了。”
身旁的纵司南拿肩膀撞他,耳语道:“你这身份也太特别了?我劝你最好别去,这个主办人不定在憋什么坏呢。”
“没事。”钟时棋音量轻到仅有他们能听见,“说不准能在他那里搜集到一些线索。”
“行吧。”纵司南也不勉强,毕竟他说的是对的,作为未婚夫妻,主办人那里必定掌握着一些线索。
“主办人在四楼走廊第一间屋子。”中年女人告诉道。
纵司南则在三楼查找其他线索。
获得信息,钟时棋走向四楼。
从四楼栏杆处眺望,大致将整个拍卖行的轮廓纳入眼底,在这座怪事频生的地方以外,灯火通明的街道,竟都是跟彩绘人相似的公民。
离这里最近的一家歌舞厅门口,张贴着一张亮眼的海报。
看清样貌后,钟时棋目光泛出薄怒,唇瓣微微张开,定定看着海报上年轻貌美的“女人”。
竟是他自己。
钟时棋瞳孔震动,僵硬地念出声音:“梵仪笙,十里拍卖行最新拍品之一即将面世。”
【梵仪笙扮演进度值+10%】
【您已搜集梵仪笙拍品海报。】
【总扮演值为: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