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旬前,就是沈谨年与陆冉成婚得日子,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仅过了一日,沈府外的大红灯笼就换成了白色的。
“传闻在场所有人,只有沈谨年一人活了下来。喜事变丧事,个中缘由恐怕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店小二说到这便停了下来,来回看了邺邵和明夭两眼。
邺邵心中嗤笑,又丢出了两块灵石,淡声说道:“说吧。”
店小二麻利地收起来,却也不忘提前补上了一句:“不过是些传闻猜测而已,客官若是想听,那我就随便说说。”
关于那一天的事情,众说纷纭中唯有一个猜测愈演愈烈——陆元鹤大限将至,便想通过一些邪门歪道的方法续命,最快速有效的仿佛无非是些夺舍吞噬之法。
而他这等早已归真境的大能恐怕灵虚境以下的修士都不足以救他,加上他如今只是凡人一个,即使搭上整个九宫阁也打不过一个归真修士,于是才筹划了这场婚事。
月余完婚也是他算好归真修士要么死的死伤的伤,再有也是闭关了许久不一定什么时候会出关的。
店小二见茶壶中的茶水已经空了,麻利地收拾了,然后留下了一句:“也许只是巧合,陆阁主想在临终前见女儿出嫁,便才着急忙慌地赶在两个月内完婚也不一定。”
等店小二离开后,邺邵才看着听了许久都没说话的明夭,问她:“怎么说?”
“去沈家看看。”明夭不假思索。
于是在店小二又上了一壶茶的时候,邺邵叫他指了沈家的方向。
店小二本不欲多事,但看在这两个客人出手阔绰的份上还是提醒了一句:“初入修仙界还是不要掺和太多为好。”
但他们两人都好似没有听到一般,连新上的灵茶都没喝一口就离开了。
两人速度极快地来到了沈府门前。
仅听店小二说还不觉得,沈府的景象到了面前才觉得诡异。
喜事的红布与红花漫天飞舞,门窗上贴满了红色的“囍”字,可突兀的是门前本该是红色灯笼的地方却挂着两盏白色的灯笼,整座仙府满是沉寂,一阵风刮过,红纸纷飞,白色的灯笼随之摇晃。
等两人离得越来越近,邺邵眼睛微眯,在明夭耳边小声提醒:“这里面有魔气,很淡。”
沈府的大门敞开着,也没有门房小厮把守,两人就这么毫无阻碍地走了进去。
两人走过了几间屋子,无不是和大门一样的情景,直到到了沈家祠堂处,才终于在这座仙府中看到了一个人。
少年人面对这高台上的牌位,低着头跪在地上,身上是一身孝服,头上绑着白色的布条,在红烛的映照下,和整座宅子一样割裂。
他听到了两人的脚步声,身形未动,依旧背对这他们说:“不止是哪位叔父前来吊唁,恕谨年无法相迎。”
邺邵走近了些,直接说:“我们是来找章丘的。”
这么久了第一次有人跟沈谨年说了别的问题,他愣了一瞬才说:“抱歉,此处是沈家仙府,并无章丘此人。”
“可此地有魔气。”邺邵点明。
沈谨年沉默了一会儿才转过头看着他们,说:“席中有长辈修炼有所偏差导致走火入魔,所以有些魔气残留。”
他的语气平静,但明夭却从他身上嗅到了一阵阵莲花的香气,细闻之下带着苦涩的味道,是莲花中最苦的莲子芯。
明夭走到他身边,指了指地上,问他:“那这个阵法也是你说的那个长辈留下的?”
沈谨年瞬间抬起头看她,满脸不可思议:“你说……什么阵法?”
明夭拉过邺邵的手,怕沈谨年听到,于是在他耳边小声说:“借我点魔气。”然后将他的手放在地上阵眼处。
邺邵不疑有他,手中魔气注入地板上,渐渐微光闪烁,在地面上显现出一个阵法。
明夭虽不懂人类的符咒阵法,却也记得这个与托举千辰飞升的阵法相差无几,也是她得到清醒后见到的第一个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