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一早,许裴就拎着包子来找秦砚。
秦砚趴在柜台睡得天昏地暗,见他进来也就身后那只鹦鹉叫唤了两声,剔剔羽毛又沉寂了。
许裴将包子放在柜台边上,熟练地和店里的店员打招呼:“小何哥,宋子京呢?”
店员小何手里还拿着石料,摆弄货品,听他这么问,还皱起眉思考了一番:“小老板今天没来,应该在休息,最近店里来了大单,忙到好晚。”
许裴心里门清,将那一兜包子捞过来,给了小何两个,坐在椅子上和他聊起来。
小何性格很好,压低了声音凑在货架旁和许裴聊了几句,说的多是遇到的奇怪客人,还说柜台上趴着的那位老板会算命,准不准的不知道,光是看脸就啥都信了。
许裴手里还攥着一杯豆浆,听他这话差点喷出来。
秦砚成了老板,宋子京反而是个小老板。
他瞥了秦砚一眼,压低声音凑近小何:“帅吗?你们老板。”
小何点点头,思衬了半天又补了一句:“就是有点高冷。”
许裴点点头:“高冷就对了,他是你们小老板的。”
“啊?”小何眼睛睁的溜圆,后半句话还卡在嗓子里没出来,秦砚就先埋着头,叫了句:“许裴。”
许裴习以为常,坐在躺椅上头都没回:“诶,在呢。”
小何灰溜溜跑到后院去处理石材,秦砚抬起头,揉了两下眼睛就问:“你们班长怎么样了?”
“那天晚上除完魂他就恢复理智了,应该真是被纸书生给影响,现在已经没什么事。”
许裴坐起身,指了指柜台上的包子:“给你们带的,今天早起晨跑路过这里,过来看看。”
秦砚点点头,还蒙着呢,随手从柜台下掏出一个袋子,给鹦鹉撒了点谷物吃的,又把袋子扔回去了。
缓两秒,他眨眨眼:“林雪芥呢?”
许裴吸了两口豆浆:“回去了吧,好像是昨天晚上就回家了。”
说完他又环视了一圈,继续吸他的豆浆:“你还给人算命?准吗?”
秦砚已经彻底清醒,站起身准备去后院洗把脸,路过时瞥他一眼,语气平平:“给你试试?就算你期末成绩。”
许裴站起身抱拳:“打扰了,当我没说。”
转了两圈他就走了,秦砚刚洗完脸出来,就接到徐思尔的电话。
接通打开免提放在柜台上,秦砚转身去拉开大门,让新鲜空气灌进店里,深呼吸了两下,调整好呼吸。
徐思尔那边只有叮叮当当的修理声,眼看着接了电话,她倒是先喊人:“宋子京!”
秦砚没理,抱臂站在门口看着路人,听着徐思尔喊了好几嗓子宋子京,这才叫他:“秦砚,你周围是你一个人吧?”
秦砚折身去拿手机:“现在就我一个。”
徐思尔松口气,语气都软下来:“那就行,我上次给你说的东西,你还记得不?就是松向南走之前给我拿过来的。”
秦砚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关掉免提将电话放在耳边,靠在大门口看远处的阿姨摆早点摊:“现在想起来了,你找到了?”
徐思尔在那边放下手里的活,站起身去拿东西:“找到了,是个小东西,我之前给你说鸟笼是我记错了,翻了半天才翻到,是两枚花钱。”
两枚花钱?
秦砚想起昨天晚上那个梦。
他没吭声,徐思尔还在自言自语:“走之前他给我说会有人来拿,这都多久了,你看你要不要拿回去瞅瞅?”
远处的早餐铺冒着热气,蒸汽升腾,将半个摊子掩在雾里看不清。
秦砚盯了几秒:“应该不是给我的,但我能找个时间去拿。”
徐思尔一头雾水,但也没多问,多聊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电话刚挂,街巷尽头转出个熟悉的身影。
宋子京今天换了身衣服,气色好了不少,摇着折扇晃晃悠悠走过来,大老远看到秦砚站在门口,赶紧加快步子。
秦砚就靠在门口等他,见他来了,朝屋内颔首:“包子在桌上放着,许裴拿来的,退烧了吗?”
宋子京弯起眉眼:“退了,这都几天了,还得是道长的细心照顾。”
说到细心照顾,秦砚想到这几天的接触,耳根泛红。
他没有照顾病人的经验,全靠松向南言传身教,所幸宋子京耐心多多,一直在引导他怎么照顾自己。
早上帮忙拿药,晚上就给他喂水,睡觉之前甚至被他缠的没办法,硬是坐在他旁边给他枕了半个小时胳膊。
秦砚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是说不出来。
两人蹲在门口啃包子,宋子京看了眼手机,戳戳一旁的秦砚:“你先前让人去找的消息找到了,他们说松向南最后一个到的地点在青镇,你要去看看吗?”
秦砚没吃,蹲在一旁陪着他,听他这样一说,想到什么:“你也不知道松向南的去向?”
宋子京歪头:“我怎么知道,我只是和他一起恢复记忆了而已,早期他带你去除魂我都没跟着去过。”
看松向南走之前给宋子京留信,秦砚还以为这俩人啥都是串通好的,没想到宋子京也被松向南瞒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