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不住李昭澜的固执,邓夷宁还是被架着入了宫。听闻三皇子那新婚娘子受了伤,宫里那些嫔妃都快把昭澜殿的门槛踏破了。
邓夷宁在床上躺了三天没下床,腿上的伤口不算严重,除了刀口周围有些红肿,还是能在宫女的搀扶中下地走走。
“王妃您可小心点脚下,再过一刻我们就得要回房了,等殿下回来瞧见您还在院中,奴婢的命可保不住了。”
“别怕,再待一会儿,屋里太闷了。”邓夷宁站在回廊尽头,扶着朱红栏杆,望着敞开的大门。
三月底的风裹着院里的花香吹得人有些恍惚,邓夷宁穿着素缎长裙,肩上是织金搭肩,腰间围着一根珠链。
“你就不能安分点?”李昭澜的声音从大门处传来。
邓夷宁抬眼望向他:“殿下回来了?芸秋说你去陛下那儿了,可是有要紧的事?”
李昭澜快步走到她面前,不顾旁人的眼光蹲在她脚边,别开裙摆看见她红肿的脚踝。随后起身把人横抱起来。
“你干什么!”邓夷宁惊呼一声,下意识揽住男人的脖子。芸秋在一旁低头不敢笑,退着离开了院中。邓夷宁挣了两下,挣不开,干脆倚着他不动,任由男人带着她走进屋子。
“谁让你出来走动的?”他的声音不大,却听得邓夷宁心里一跳。
邓夷宁懒懒靠在床头,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不紧不慢道:“何必这样,又不是瘸了,再说有芸秋扶着,小心得很。”
李昭澜站起身,吩咐外头:“去拿冰敷来,再叫太医备上止痛的汤药。”
“别叫了。”邓夷宁拽住他的衣角,“殿下还真是含着金匙出生的,这双腿受伤后是需要下地走走,否则等好了就是跛脚,走路不好看的。”
李昭澜低头一笑,算是默认了她的说法。
“对了,陛下唤你何事?”
“父皇听闻你受了重伤,赐我一些伤药和银两,吩咐我定要为你疗伤。”
“替我多谢陛下。”
“照顾你的是我,为何不谢谢我?”
李昭澜的力道适中,指腹贴着脚踝一点一点往上揉着红肿处,低头仔细观察着她的伤势。邓夷宁注意到他腰间的那枚羊脂白玉,样式看着好生精致。
“你这玉佩好特别啊,是哪位匠人雕刻的。”
“父皇所赐,几位皇兄皇弟都有,王妃若是喜欢送你便是。”
邓夷宁伸手去拨他的玉佩,却没真碰上,只戳了戳他的腰间:“倒是不必。”
李昭澜在“啧”了一声:“摸哪儿呢?”
邓夷宁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方才的举动属实有些不讲礼数,但拉不下面子,反将回去:“殿下害羞了?”
李昭澜却不接他的调笑,抬手一把扣住她作乱的手,顺势往她掌心一贴,语气温热低哑:“害羞?那是往后只剩你我二人之间的时候,现在你身子不适,到不了害羞的地步。”
邓夷宁没听懂,眼见二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李昭澜那张脸都快贴近自己了,果断往后一缩:“你……”
“咳——”
门口传来一阵咳嗽声,二人回头望去,是一个靠在门框的华服男子。
李昭澜收回身子,起身走向他:“你来做什么?”
李潇允支着脖子往里看,被李昭澜一步移过来挡住。他收回脖子,望向皇兄的脸:“父皇说嫂嫂病了,我来瞧瞧。”
邓夷宁望着门口小声说话的二人,那人比李昭澜矮半个头,模样上倒是有几分相似,特别是那双眼睛,格外相似。
“看病人不带吃的?”李昭澜撑住门框,把他拦在外面。
“嫂嫂不会在意这些的,皇兄,就让我进去吧,外面好热的。”
“阳春三月,何来热度?”
李潇允跺跺脚,见李昭澜不吃这一套,扯着嗓子往里一喊:“嫂嫂!是我李潇允啊,上次你与阿兄大婚匆匆见过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