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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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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冬日难得的好太阳,希尔达出门逛街,想给莉迪娅的宝宝买些东西。

莉迪娅见希尔达离开后,转身回到寝殿,她拿出信纸正准备写些什么。

“亲爱的孩子。

请原谅……”

羽毛笔没有墨水了,莉迪娅起身去找墨水,侍女上前帮忙。

莉迪娅离开椅子,发觉自己腿间有温热液体流出,她大惊失色。

侍女们看到王后羊水破了,赶紧扶着她躺下,其他人慌张地出去找人……

“公主殿下,公主!”侍女慌慌张张地找到正在逛街的希尔达,希尔达正提了一篮子好吃的、好玩的,还有些孩子的玩具,旁边的侍从抱着一大堆礼品礼盒。

希尔达闻声转身,看清是莉迪娅的侍女“怎么了”

“公主、公主,王后她生了!”侍女气喘吁吁。

“什么,男孩女孩?”希尔达高兴地惊呼。

“没,王后还在生产,好像有些生不下来。”侍女呼哧出气。

希尔达震惊担忧“快,通知我哥”希尔达将篮子给侍女就慌里慌张的赶去王宫……

啊——

“王后,用力啊!”

助产的嬷嬷、侍女围了一大堆,对于迟迟生不下来的莉迪娅,面露难色。

侍女瑞秋心疼地为满头大汗、痛苦到五官扭曲的莉迪娅擦汗,莉迪娅已经煎熬了一下午了,她没有力气了。

“莉迪娅!”希尔达焦急地跑进来,跪在床边握住莉迪娅的手。

“希尔达,好痛!”莉迪娅痛苦流泪求救,希尔达心疼焦急却束手无策……

“陛下,宫中传来魔法急讯,王后要生了!”一个侍卫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禀报。

奥瑟斯闻言抬头起身“真的吗!”他又惊又喜。

‘太好了,莉迪娅’

“巴斯特,这边交给你了。”奥瑟斯匆忙嘱咐,焦急带侍卫往科索亚赶,使用魔法加快脚程,终于在天亮前赶到王城。

“莉迪娅,别睡啊,不能放弃啊!”希尔达焦急呼喊。

莉迪娅面临难产,迟迟生不出来,再这样下去,小孩和大人都会有危险,而此时此刻,莉迪娅已经体力不支,痛到晕厥,丧失意志,所有人都担忧害怕极了。

“快,快找法师!”希尔达焦急嘶喊,现在只能用魔法帮助莉迪娅生产了。

奥瑟斯匆忙赶回,心里面却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魔法师火急火燎来到寝殿外,施展魔法,让莉迪娅恢复清醒,却发现效用不大,看到陛下到来惶恐地跪下了。

奥瑟斯看到门外一群人跪着,他害怕惊喊“莉迪娅!”

希尔达听到奥瑟斯的呼喊,赶紧开门出去。

奥瑟斯下意识地想冲进去,被希尔达拦下。

“她怎么样了?”奥瑟斯惊恐地抓住希尔达的肩膀。

“她生不出来”希尔达害怕的眼眶红润,焦急地流汗。

奥瑟斯听到这,焦急惊恐,听到房内莉迪娅撕心裂肺的惨叫,他发疯地想去到爱人的身边,希尔达拦住哥哥。

哇——哇——

稚童嘹亮的啼哭拉回了奥瑟斯的神智。

“不好了,王后大出血,血止不住了!”嬷嬷惊呼。

奥瑟斯再次被吓到崩溃,不顾一切推开房门,跑到莉迪娅身边,跪在床边,紧紧握住莉迪娅的手。

莉迪娅憔悴不堪,大汗淋漓,脸色苍白,发丝凌乱地贴在额头,神态疲惫,望着奥瑟斯。

“孩子、孩子。”莉迪娅虚弱开口。

侍女抱来孩子,放到莉迪娅身边。

莉迪娅看着孩子小小红红的脸蛋,悲伤地流出眼泪。

望着孩子,望着奥瑟斯的方向,气息悬浮地说出“对不起”。

奥瑟斯精神崩溃,眼神惊恐“不要,不要”

莉迪娅缓缓闭上眼,流下最后一滴泪。

“不!”奥瑟斯崩溃惊呼……

他再次失去了爱人,这一次是真的失去了,再也没有复活的机会。

莉迪娅终于自由了,她穿着白色宽松的睡裙缓缓走向亮光深处,在光口,她的妈妈在向她招手,莉迪娅喜极而泣奔向妈妈,投入妈妈的怀中……

莉迪娅死了,难产而亡,她的尸体被安置在水晶棺里,莉迪娅安详地躺着,身着华裙,恢复了昔日光彩,但她却永久地闭上了双眼。

她留下了一个孩子,一个健康的男孩。

奥瑟斯失魂落魄,终日守在莉迪娅棺前,泪已经流干了。

“陛下,我有件事想向您禀报。”

宫廷法师找到奥瑟斯,奥瑟斯趴在莉迪娅的水晶棺上,无神执着地盯着她,眼神暗淡无光,疲态红目。

见奥瑟斯没有反应,法师小心翼翼、委婉地开口。

“陛下,死神之力的降临了。”法师抬眼偷看奥瑟斯的反应,奥瑟斯没有动静“继承者是、是小王子殿下。”

奥瑟斯震惊地回头看着法师。

他穷极一生都在追寻的力量,那个毁了莉迪娅的力量,现在选择了他们的孩子,那个还没有来得及取名的孩子。

命运是如此爱捉弄人,让世间所有人做的努力都显得白费,可笑。

奥瑟斯愤怒至极,他把一切都怪罪到死神之力,怪罪到那个孩子身上。

“如果没有死神之力,没有那个孩子,莉迪娅就不会死。”

他愤懑起身,眼神充满杀意,朝希尔达的房间跨步走去。

自莉迪娅死后,奥瑟斯再也不理朝政,终日陪着逝去的妻子,照顾孩子的重担就落在了希尔达身上。

侍女拦着愤怒不已、杀气腾腾的奥瑟斯,被奥瑟斯一把推开,冲向婴儿床,伸手准备掐死那个孩子。

小孩看见奥瑟斯却笑了,奥瑟斯伸出的手突然愣住。

小不点粉雕玉琢,眼神清澈无辜,天真烂漫地对着奥瑟斯笑。

奥瑟斯眼眸颤动,这个孩子有着和爱人相似的眉眼,和他的母亲一样,有着天真烂漫的笑容。

奥瑟斯一下子想到了莉迪娅,对啊,这是莉迪娅的孩子,这是他们的孩子。

“哥!”希尔达惊恐地跑来,她害怕奥瑟斯会杀了那孩子。

“不是孩子的错,是猩红丝堇。”

奥瑟斯抽出手来,震惊疑惑地看着妹妹。

希尔达立马抢抱起孩子,躲开奥瑟斯,眼神警惕。

“是猩红丝堇,我在莉迪娅的房间找到了猩红丝堇,她生产前一直在喝这个。”

奥瑟斯瞳孔地震,不敢置信,他回想起妻子的一切转变顺从。

‘原来,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

奥瑟斯眼角流出一滴泪,表情呆滞茫然,身体瘫软无力,跪坐地上。

猩红丝堇,一种慢性毒花,食用者会慢慢丧失体力、精力,孕妇服用是大忌。这种花不会导致死亡,但会让孕妇生产无力,血崩难产,和红丝花茶里的红丝相似,不易分辨察觉。

莉迪娅早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她始终无法原谅奥瑟斯。

希尔达心疼地看着哥哥,抱着孩子靠近。

“哥,不是他的错,不是他。”希尔达语气哽咽。

奥瑟斯抬眼,泪眼婆娑,缓缓伸手去抱孩子。

希尔达松手递给奥瑟斯。

奥瑟斯抱着孩子,悲伤的瞳孔颤动着,小孩无知地笑着,伸出小手去抓奥瑟斯的脸,他的右手上赫然出现死神之镰的印记。

“哥,他还没有名字呢”希尔达语气难过委屈。

奥瑟斯神情悲伤,忧郁地张了张嘴。

“就叫克林吧。”

……

奥瑟斯剪掉了天蝎国人视为生命的狼尾长发,恢复了工作,只不过每天都会花大把的时间去陪莉迪娅,有时候待着图书馆一天也不见人影。

希尔达担忧哥哥,但照顾克林也是分身乏术。

有一天,一位老者来到了科索亚王宫。

“陛下”老者声音苍劲慈悲,白发苍苍,向奥瑟斯微微鞠躬,行礼致意。

奥瑟斯转身看向来人,是生神艾伯特……

奥瑟斯领着艾伯特去小克林的房间,艾伯特进入房间关门。

一阵白光四起,神光璀璨,光消去之后,艾伯特开门出来,走向奥瑟斯。

“陛下,你允许我回到自己的故乡。”

奥瑟斯眼神疲惫不堪,眉眼有些苍老,露出释然一笑,向艾伯特低头示意感谢。

希尔达匆匆赶来,她害怕地询问哥哥在做什么。

奥瑟斯没有回答,略过希尔达离开。

希尔达不安地跑进克林的房间,还好小克林只是安静乖巧地睡着。

奥瑟斯把自己关进书房,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某天,希尔达给小克林穿衣的时候,发现克林的死神印记不见了,她焦急地去找哥哥。

奥瑟斯刚刚结束会议,正在去书房的路上。

听说射手国王格温找到了,奥瑟斯和格温进行了一次秘密的会谈,他承诺会将权力慢慢转交给格温,和格温国王签订契约,待格温成年后会完全把权力还给射手。

“哥,克林的死神印记不见了!”希尔达着急忙慌地跑向奥瑟斯。

奥瑟斯驻足看向希尔达,短短几日,奥瑟斯憔悴苍老了不少,满脸疲态,眼神忧伤。

“哥,怎么回事?”希尔达拉着奥瑟斯的手臂担忧询问。

奥瑟斯看着妹妹没有说话,只是走向克林的房间。

侍女看到奥瑟斯和希尔达,低头行礼,将怀里的克林递给奥瑟斯。

奥瑟斯轻柔地抱着儿子,检查他的右手,果然印记不见了,他对着儿子展开笑颜,克林也对着父亲笑着。

希尔达迷惑不解“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奥瑟斯慈爱的看着小克林“这世间再也没有死神之力了。”

他的儿子安全了,再也不会出现像奥瑟斯这样的人因为觊觎这股力量而利用小克林,就像利用他的母亲莉迪娅一样。

希尔达看着奥瑟斯震惊无比,她总觉得隐隐不安……

奥瑟斯来到莉迪娅灵殿,靠近她的水晶棺,他的爱人恬静安详地睡着,生命永远定格在最美丽的年华。

奥瑟斯头靠着莉迪娅的水晶棺,疲惫地闭眼。

“莉迪娅,我快撑不住了”

没有莉迪娅的日子,他真的快撑不住了。

终于有一天……

“来人啊,陛下殉情了!”

侍卫焦急地呼喊,抱起倒在莉迪娅棺旁的奥瑟斯。

奥瑟斯口吐污血,紧闭双眼,早已经停止了呼吸。

在莉迪娅的棺前,他毒杀了自己,为自己的罪孽赎罪。

他复活不了爱人,就随着莉迪娅一起去了。

希尔达听到这个消息崩溃了,她跑向奥瑟斯,抱起哥哥冰凉的尸体,目光震惊茫然,泪水大颗大颗从眼眶中落下。

……

后来,侍卫们在奥瑟斯的书房发现了遗嘱,遗嘱上说立希尔达为科索亚的新王。

星纪公元八十八年春,新王希尔达即位,成为科索亚的女王,大赦天下。

克林王子过继给希尔达女王,更名为克林哈克。

女王严格遵守先王的契约,于五年后将射手权力完全归还给格温国王,祖狄安可大陆恢复十二国鼎立。

艾伯特以身祭法,神明收回神力,自此世间再无生神、死神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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