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尔语摔在地上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是懵的,直到一个女生将她扶了起来。
“同学,你没事吧?”女生问。
温尔语揉了揉屁股,稳住脚跟后说:“没事没事。”
女生好心地说:“要不我送你去医务室吧。”
她说:“谢谢,我休息一会就好了。”
温尔语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现在是放学时间,教学楼几乎没什么人,为什么自己一摔倒就刚好有人看见又过来扶她?
女生说:“害,不用谢我,是他让我过来看看你的。”
“他?”温尔语问,“他是谁啊?”
在门口偷听的沈既泽不由得屏住呼吸,害怕自己露馅,紧张地握起拳头,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在地上。
“哦哦……没谁,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先走了。”女生支支吾吾,眼神躲闪,深怕温尔语问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她见温尔语没事,便小跑出了教室。
好在女生没有再多说什么,沈既泽松了口气,飞快地跑下了楼。
不一会儿,温尔语想到了什么,她转头看向窗外,发现沈既泽还在下面打球。
看来不是他。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涩涩的,有点小失落。
很快温尔语摇摇头,她刚刚在想什么,怎么还会希望和沈既泽扯上关系呢!
温尔语收拾好烦乱的心,将书桌和椅子归位之后,便背着书包走出了教室。
不过她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一直往城郊的地方走去。
*
H城最近新开了一家清吧,里面来了一个驻唱歌手,人不仅长得帅,嗓音更是收割了一大批的迷妹。
温尔语走到清吧门口,而后停下脚步,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刘海,抬头一看——tomorrow bar。
温尔语现在只有十七岁,自然是不能进去,所以她只能站在玻璃外边看着里面的人。
片刻,里面的男人似乎看到了温尔语,他弹着吉他,朝外边笑了笑。
温尔语向他挥了挥手,心跳得飞快。
很快,男人放下吉他,走下舞台,跟吧台调酒的人说了几句之后,便朝门口走来。
温尔语见人从门口出来,甜甜地喊道:“泊闻哥!”
宋泊闻满眼笑意地摸了摸她的头:“今天怎么来这了?”
“我正好放学值日。”她撇了撇嘴委屈地说,“而且现在还不想回家。”
宋泊闻是知道一些关于温家的事,他顿了顿,手掌覆在温尔语的头上,温柔地安慰道:“要是在家受了委屈,你就跟我讲,哥哥一定会帮你的。”
温尔语点点头。
宋泊闻比她大八岁,那个时候宋泊闻是兴趣班最年轻的老师,每次温尔语想要偷懒不练琴的时候,他总是故作严肃地假装要惩罚她。
还是小屁孩的温尔语哪经得住吓唬,立马屁颠屁颠地坐到钢琴前练习起来。
后来温尔语才发现宋泊闻是个好哥哥,每次她没吃饭就来兴趣班的时候,他总会带她出去吃肯德基。
像这种家长口中的垃圾食品,温尔语自是很少才能吃到的,所以她总是故意饿着肚子来练琴。
但一个九、十岁小孩的心思一眼就能看透,宋泊闻怎么会看不出来?
他只是不戳破罢了。
“想不想吃肯德基?”宋泊闻轻声问。
而此时,温尔语的肚子正巧叫了两声,她抬起头有些尴尬地看着宋泊闻。
温尔语笑了笑:“好啊泊闻哥。”
最近的一家肯德基店离这只有三百米远,天还没黑,街道旁的路灯就亮了起来,堵塞的十字路口不停地制造出令人心烦的噪音。
现在正值街铺忙碌的时候。
温尔语和宋泊闻走进肯德基,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了下来。
这个年代,手机扫码点餐还没普及,只能到前台去人工点餐。
宋泊闻问道:“还是老样子?”
“嗯。”温尔语将书包放在旁边的椅子上。
等宋泊闻起身去点餐的时候,她拿出手机给赵姨打了个电话过去,说自己今天不回家吃饭了。
过了六分钟,宋泊闻端着满满当当的盘子走了过来。
“哇,好香啊。”温尔语没忍住咽了好几口口水。
她实在是太饿了,平时这个点她早就回家吃赵姨给她准备的点心。
宋泊闻宠溺地笑笑,细心地将所有包装都打开,给温尔语递了一双塑料手套。
“吃吧,小心这个红豆派,很烫。”他就像一个大哥哥对妹妹一般温柔、体贴,把温尔语照顾的无微不至。
“嗯嗯!”温尔语丝毫不顾形象,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临近饭点,店里涌进了一大批人,座位很快就被占满。
温尔语吃完一块上校鸡块后,喝了一口可乐,正当她抬起头时,刹那间,在嘈杂拥挤的人群中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沈既泽穿着工作服穿梭在人群中,最后停在了刚刚吃好的一桌旁边,下一秒,他干净利索地将垃圾倒进垃圾桶,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
很快,又有一桌顾客起身离开,沈既泽又开始匆匆地继续收拾起来,反复如此,他却没有丝毫的疲惫。
可是,他家里不是应该很有钱吗?
毕竟上四中这种私立学校每年的学费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如果没有点家底的家庭把孩子送到这读书可是要被扒一层皮的。
上一世,温尔语根本不了解沈既泽上学时期和他家里的任何事,嫁给他的时候,只是觉得他是靠家里的托举才有当时的成就。
但现在……他却出现在这种快餐店打工,这不应该啊?
“在看什么?”宋泊闻的声音在温尔语的耳边响起,将她从失神中拉了回来。
温尔语将视线收了回来,她又喝了口可乐,企图想让碳酸饮料的酥麻感冲刷掉脑海中有关沈既泽的一切。
但显然,徒劳无功。
“没、没什么。”温尔语摇摇头说。
宋泊闻顿了顿,也没再继续问下去,只是默不作声地朝着温尔语刚才看的方向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