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宴翻到围栏顶端,正准备悄无声息地跳下去,脚尖还未落地,忽然一道黑影自树丛中猛地掠出!
“谁——!”
少年本能地收紧身子,还未来得及反应,那黑影已经敏捷地落在他与陆砚青之间。
夜色里,看不清对方面容,但那身形高瘦挺拔,一身漆黑衣衫,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一截锋利冷峻的下颌线。
“谁?!”
还未等声音破口而出,白色粉末扑面而来,江昭宴只觉眼前天旋地转,意识像被人拽着往下拖,狠狠砸进黑暗的海底。
……
再次醒来时,他的眼睛被黑布紧紧蒙着,四肢仿佛灌了铅一样沉重,手腕被什么东西束缚在椅背后方。
冰冷、坚硬。
鼻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甜腻香味,本就空荡荡的胃一闻到这个味道,就开始感到恶心。
四周很安静。
江昭宴试着动了动,却惊觉双腿也被绑在椅子底座,几乎不能动弹。
他这是在哪里?
陆先生呢?
回忆起失去意识前发生的一切,江昭宴心头一紧,他想要挣扎,可身上的绳子绑的很紧,一动便勒出一条红印。
好疼……
陆先生在哪里?
他会不会也和自己一样?
“你好……”
少年声音发涩,“有没有人?!”
一片寂静。
他正准备再喊,一阵轻柔的脚步声悄然响起,像是皮鞋踏在厚地毯上。
“哒、哒、哒。”
脚步声停在他面前。
空气安静了一秒。
“咔哒。”
开关按下。
接着,冰冷的金属贴上了他脸颊。
是……镜头?
“别动。”那人声音低缓,“就这个姿势,别乱动。”
少年浑身一僵。
“你是谁?”他强迫自己镇定,声音尽量冷静,却还是控制不住的颤抖,“你到底想做什么?”
黑布下,他看不见对方的脸,但视线却如冰冷的蛇般黏腻阴湿,缠上他的皮肤。
“宴宴。”
男人声音沙哑粗砺,像是被刀划过一般,刺得人耳朵生疼,“真是漂亮的孩子。”
这嗓音很陌生,江昭宴可以确定自己从来没有听过类似的声音。
可为什么这个人听起来似乎对自己很熟悉?
疑惑涌上心头,他强制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着对策。
“你到底是谁?”再次开口时,声音冷静了几分,“你想要什么?绑我没用……你想谈条件,可以直接说。”
对方没立刻回应。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许久,那人低低地笑了。
“宴宴真聪明,可是……”
他凑近,声音几乎贴在少年的耳边,吐息微凉,带着甜腻的古怪气息,“你太心急了。”
江昭宴指尖顿住,瞳孔微缩。
暴露了!
下一秒,冰凉的手忽然猛地扣住了他的手腕,拇指摁在那块被绳子磨红的皮肤上,力道极重,像是要碾碎他的骨头。
“你以为我没看见?”那人咬牙,声音陡然转冷,“你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摸绳结吧?”
话音刚落,空气中突然响起一阵杂音。
“真不听话,那么想逃,是要去见谁吗?”
“让我想想,不会是陆砚青吧?”
“啧啧啧,真是羡慕他,你都到这种情况了,还在想着他?”
双眼被蒙住,听觉就更加敏感,一阵低哑的声音传到江昭宴的耳边,他神色骤然一变!
“咳咳……宴宴……你在哪?”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他还想再仔细听,但男人已经“咔嚓”一声将声音切断。
“你对他做了什么?!”
他猛地挣动,却只换来手腕上更深的一道勒痕。
鲜血顺着皮肤缓缓渗出。
男人却像全然不在意他的愤怒,只是温柔又病态地蹲下身,在他耳侧轻声说:
“别哭,宴宴。”
“他没事……只要你乖乖听话,他就永远不会有事。”
“我不喜欢你难过的样子……你不知道,你一流眼泪,我心口就疼的厉害。”
江昭宴咬牙,不敢想陆砚青到底经历了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
“可是我认识你呀,宴宴。”
“你每天几点起床,几分钟洗脸洗头,哪款洗发水你用得最多,哪一天你没有喝牛奶,哪天你发了烧、哪天你心情不好,我都记着。”
“我比他更早注意你……但你为什么从没有看过我!”
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