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董决点点头,表情里流露出的相比于着急,更多的是欣慰,“我需要陪我太太去医院,她失眠了很长时间,不能再耽搁了。”
“您结婚了?哈哈…您一直没带婚戒,我还以为您是单身呢…”
董决含蓄的笑,“我大学一毕业就结婚了,婚戒只是…戴了很长时间了,她想送我个新的。”
“结婚这么早?”
“嗯,我和我的妻子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早早便定下来婚事,便不想再耽误。”
“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不会腻吗?”艺术总监的表情一下变得猥琐起来,“外面的女人那么多,总耗在一个人身上可没什么意思,我知道一个地方…”
“你如果没什么事可以出去了。”董决抿紧嘴唇,眼神凌厉的看向他,他待人向来得体温和,很少在外人面前露出这种表情,“我很爱我的妻子,我的妻子也很爱我,恕我难以从命,难遂你的愿了,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关系依旧美满,且我的妻子要比我在事业上更厉害,我所赚的钱对于我的妻子来说只是九牛一毛,家里的开销一般都是我的妻子在支付,无论我需要什么,她都会满足我,如果在这种情况下我还依旧做出你所说的那种行为,那我真是脑子有病,才是该去看医生的人。”
他一句脏话也没说,但也已经把艺术总监所说的话给贬的一文不值,艺术总监受了挫,又不占理,在原地站了会儿,见董决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就自顾离开了。
下午来给易犹送饭的时候,董决就委婉的表述了自己空空如也的无名指。
“?”易犹被他做的甜品给彻底征服,正陶醉于美味之中,看着他举着手,也只是迟钝的夸赞了声,“你手长的真好看!”
董决:“……”
“你就不觉得我手上少了什么?”他问道。
易犹两三口吃完甜品,放下勺子和碗,抬起手抓住他的手,拉着他朝自己靠近些,然后歪着脑袋,把脸放了上去,在他手心里蹭,“是少了我吗?”
董决深呼口气,再拿她也没什么办法。
周末,两人一起去了医院。
易犹这种失眠程度已经涉及到心理问题了,她也曾找过家庭医生,家庭医生的业务虽然广泛,但对于专业范畴的问题也无法完全的解决,建议去找医生看看。
易犹便一直拖着,只是睡的时间少而已,又不是睡不着,她没太当回事,将就着也就过了这五年。
对于自己的身体,她永远处于一种挥霍的态度,像是振翅的蝴蝶,于阳光下拼命的扇动五彩的翅膀,展示给众人所见,直到被热烈的太阳灼烧而死。
所有事都可以比得上她的身体更重要,尤其是车祸醒来后,她总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抽干了块,孤零零的,找不到活着的意义,如果不被工作填满生活就会觉得十分虚无焦躁,所以这五年易市发展的速度极快。
“可以害怕。”董决轻轻拍她的背,“我在这了。”
董决对于医院的阴影早就在五年间的奔波中消磨没了,去医院这件事甚至可以说的上是家常便饭,偶然他还能指导上几句,反而是易犹抓紧他的衣服,多次想要逃离。
“我,不害怕…”明明身体发着抖,易犹却还是嘴硬道,“我就是不太喜欢而已。”
“嗯,我知道。”董决没拆穿她,只是揽她揽的更紧了些。
见了医生,他们一五一十的跟医生交代了可能造成失眠的缘由。
"车祸失去了五年记忆。"医生面露犹疑,"你这很有可能是重大创伤造成的失眠。"
"重大创伤事件会在大脑中形成深刻且难以磨灭的记忆。当个体处于睡眠状态时,大脑的抑制功能相对减弱,这些创伤性记忆可能会不受控制地涌现出来,以噩梦、闪回等形式呈现,导致个体从睡眠中惊醒,难以再次入睡,即使在没有明显梦境的情况下,创伤性记忆也可能在潜意识层面干扰睡眠,使个体处于一种警觉状态,以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再次出现的危险。"
"车祸后你有没有经常产生低落的情绪,例如…焦虑,伤心,甚至会…有抑郁自杀的倾向。"
"醒来的那几天会有。"易犹回想着,"但是后来会时常焦虑,但不会再有抑郁的倾向了。"
"大概率是由于失忆导致的,怎么现在才来就医,失眠了这么长时间,对于创伤的形成已经很成熟,非常不利于恢复。"医生紧蹙着眉,"我先给你开点药回去试试,如果还这样咱们就得接受心理治疗,心理治疗相对痛苦,你要学会接受,旁边这位是你男朋友吗?"
董决点点头,"我是她的丈夫。"
"嗯,小姑娘肯定是睡着不踏实,你作为她的丈夫,对于她的失忆就是有责任,带她常去你们原来熟悉的地方,多尝试尝试,结合的药物治疗。"
"好,谢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