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肖恩哗啦一下掀开被子,门前那对男女顿时踩了地雷一样炸开,一边喊“对不起,对不起”,一边捡起地上的衣服,冲出房间。
砰的一声摔上门,屋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林肖恩跳下床,一手抓起枕头挡在自己身前,另一只手指着切斯顿的胯部:“你、你、你什么情况?”
切斯顿不解,踢开被子,顺着他的手指,低头才发现一些部位正在抬头。
倏然间,他噤若寒蝉,被自己的身体惊得汗毛竖起。
他最近真是不正常。
不知道从哪天起,林肖恩又不爱回家了,每天都不见踪影,可切斯顿问他,他只说:“没什么啊,就是学习和打工。”
呵,谁知道呢。
他有一个鸭......半/裸表演艺术家朋友,又和卢克那种笨蛋花痴走得近,谁知道这些人一天到晚带他玩什么。
不止这样,林肖恩还有意无意、悄无声息地把他排除生活圈之外,别以为他不知道。
他早上不小心多弄了一份早餐,林肖恩:“我早上不适合吃饭。”
他晚上无聊找他打游戏,林肖恩看着他收藏的一柜子限量版光盘,眼睛直冒绿光,但还是吞吞口水,说:“我手指头疼。”
他买衣服尺码出了错,懒得退换扔给林肖恩,对方:“我不喜欢香奈儿。”
——“为什么?”
——“因为,呃......因为我不喜欢C,我们东亚小孩就是要考A。”
第二天,切斯顿路过阿玛尼,又卖错尺码了,丢给他,这回又说不喜欢A。
——“为什么?”
——“因为A代表abandon,你知道abandon意味着什么吗?你肯定不知道,你又不用背单词,我和你们母语人拼了。”
每次都说一些听不懂的屁话搪塞他。
今天也是这样,切斯顿大发善心载他去派对,人家偏偏要坐小火车去。他真是想不明白,小火车有什么魅力,是卖票的长得帅,还是开车的不穿衣服?
谁稀罕。
他切斯顿原地喊一嗓子,想贴他的人乌泱乌泱一箩筐,哪轮得到林肖恩。
他不要再热脸贴冷屁股,到了米娅家就把林肖恩丢下,让他尝尝被冷落的滋味。
只是他的计划好像没成功。
切斯顿大老远就看见他和米娅的表哥,不知道在说什么,把他哥逗得捧腹大笑。
第一次见面有什么可笑的,蒂亚戈男女不忌,别是互相看上了。
他要过去问个明白——毕竟他是米娅的朋友,不能害人家的哥哥。
他假装什么也没看见,截住林肖恩。
还没切入正题,林肖恩先讲了蒂亚戈坏话,被当事人抓了个正着。
笑容转移到了切斯顿脸上。
可好景不长,他一个没看住,林肖恩又和蒂亚戈调起情来。
他发现的时候,人群已经围起。
他站在最外围,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就从缝隙里看见,明明团队游戏,这两人非得霸着桌子单独玩,好像那张小桌子,是专门给他俩打情骂俏的大舞台。
最后蒂亚戈还把裤子脱了。
什么意思,忍不住要当众颠鸾倒凤?
他差点拨开人群,叫蒂亚戈别发//情了,还好他自己羞耻心发作跑走了。
他真讨厌林肖恩水性杨花。
但与此同时,林肖恩又如此自信、专注,赢下比赛快乐得忘了形。
他机灵又狡猾,扎在人堆中,就像吸了阳气一样精神抖擞,笑容闪闪发光。
他口语蹩脚,也敢大大方方跟任何人交流的样子,勇敢得可爱。
最里圈几个人,用手指头比划了个虚拟王冠,煞有其事地给林肖恩带上,叫他新“乒乓大王”。
当惯了人群焦点的切斯顿,此时也像一条山涧细流,看远方的大海波光粼粼。
他希望海别纳百川,只取他这一瓢小溪。
他希望海水倒灌,全部的热情涌向他一个。
他希望今晚没喝那么多酒,否则怎么会想这些荒谬的醉话。
之后一晚上,切斯顿时不时瞄两眼林肖恩,他离蒂亚戈远远的,不错。
玩到后面,林肖恩鬼鬼祟祟地上了二楼。
切斯顿警钟作响,打发掉聊天的熟人,跟着他上了楼。
而现在,他低头和自己的朋友三目相对。
什么时候这样的?因为那两个人的动情表演?
还是因为附在林肖恩耳畔说话时,贴得过近,好像舔一舔自己的嘴唇,舌头就会扫过他的耳廓?
好像都不是。
也许是因为今晚他的脑袋一直不正常。
他真是醉得不清,竟然勾起唇角斜笑,放荡不羁毫不掩饰之意。
“你到底喝了多少!”
林肖恩将手中枕头重重砸过去,切斯顿一手接住,顺势把枕头搂进怀里。
“神经病!”他像是担心切斯顿会忽然扑上来一样,倒退着跑出了房间。
他想太多了。
切斯顿独自躺在大床上,丢开枕头,手向下伸,回想着林肖恩嘴巴一张一合的模样,飘然滑进另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