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她站立于门外,两脚成丁字步,手执长鞭,像个真正追随妖王的信徒。
殿内采光通透,花鸟莺啼,熏香燃起的雾气缓缓萦绕,一处窗棂前,用上好白玉制成的暖几旁,坐着一个矜贵清冷的身影。
而这个身影,正是沈岁晚梦中所见之人!
沈岁晚愣在了原地,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攀腾而上,才刚刚把人给看光,这就被人找上门来了?!
不对,她是来找神器的,误闯人家的梦境非她所愿,当务之急的是,从这个妖王口中,问出神器的下落。
“我听闻你们隐瞒身份,还蓄意伤害了小妖?”
姬绥冷淡倒茶,顾自酌饮,望向过来的三人问道。
隐瞒身份是真。伤害小妖,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沈岁晚连尴尬都忘了去,赶忙问道:“为什么说我们蓄意伤人?”
季月这时插话,咬了咬唇,一副为沈岁晚作证的模样:“是真的,妖王殿下,姐姐她心善,不可能做这种事情,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被他脸不红心不跳的鬼话震惊的沈岁晚,不禁离季月更远了几步,扭头吐了吐舌头。
姬绥冷淡地掀了掀眼皮,将茶放下,和离他几步之外的谢霜序对视了一眼。
他眉心微皱,清冷的嗓音缓缓道来:“小隙村的安娘,她的女儿余柒柒,几日之前突然提前进入了虚弱期,连连几天高烧不退,现在还在昏迷,查清诱因后发现,是有人故意下毒,而前一天呵余柒柒接触过的,只有你们三。”
“各位,有人坦白吗?只要有人诚心悔过,我可从轻发落。”
这位妖族的妖王用那种令人窒息的目光,审视着三人。
“不是我们做的,”谢霜序散漫,在引得姬绥的目光时,他又以玩笑的语气道,“哦对,不包括这位人族,现在是妖族地少年哦。”
季月回以一个虚弱的微笑,不弱下风地反驳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对我恶意如此之大,但我知道,你就是伤害柒柒的那个真凶!妖王殿下,我可以将那天的事情全盘托出,绝不作假。”他突然话锋一转,对姬绥说。
沈岁晚皱眉,维护谢霜序:“够了,你不要在这里颠倒黑白,那梅花熏香分明是你递给柒柒的!”
糟了!!!
姬绥望着失措的人,淡声道:“你是如何知道熏香的事情的?”
沈岁晚咬牙,干脆把事情全部说出:“因为熏香上沾着魔毒,柒柒就是因为这个毒,当晚发起高烧。而柒柒说过,这熏香就是他给的!”
她猛地指向季月,语调激动:“第二天,他引我们去他的房间,结果将我们关进同魔族所在的房间,将脏水泼给我们。”
季月脸色不变,嘴角微微上翘,甚至露出了那种愉悦的笑容。
而谢霜序盯着手腕处的锁环,始终懒洋洋的,除了沈岁晚,他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即使待会会被指控关押也不在乎。
空气陷入一片沉默,沈岁晚在这种气氛下诡异地察觉到,事情不会如她所想的那样顺利发展。
姬绥神色不改,打断了这片死寂,冷漠出声:“可是有人指控说亲眼目睹谢霜序伤害过余柒柒。”
什么时候?!
沈岁晚脸色陡然一变,难道是那个时候,有人偷窥,误以为谢霜序净化魔毒的过程是在伤人。
那个时间点,和这次的指控一事,只有许寺能干出这种事。
她愤怒又无力,愤怒在许寺只信一面之词,擅自妄为;无力在小女孩仍在昏迷,不知情况。
斟酌过后,沈岁晚开口道:“妖王殿下,容我冒犯一问,柒柒她情况何时才能好转?她是重要的能证明我们清白的人。”
季月无辜地开口:“我们都知道姐姐向着谢霜序,如何能证明你不是在拖延时间吗?”
“你说的对,那如何证明不是你在颠倒黑白呢?”沈岁晚冷冷回呛。
两个人你来我往,一句接着一句,就差没打起来了。
就在离打起来只差一步之遥时,谢霜序插入,阻绝了这场争吵。
“不相信我的话,我可以自愿受你们监视和控制,待余柒柒醒来后,再查清事实,如何?”他举起双手,微笑道。
姬绥饮了口茶,敛了敛眉,沉声道:“既然你们各执一词,那就依他所言,暂时控制在此,期间不得使用武力。”
“至于余柒柒何时醒来,由你,”他目光锁定了沈岁晚,淡淡道,“和莫烨一起去查看。”
话音落下,很快有人进来押着谢霜序的手臂,将他带走。
季月见状,不满道:“妖王殿下这么做,有失偏颇吧?”
姬绥根本不理会,望向呆滞的沈岁晚道:“他被关押的时间,由你自己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