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瞳放了套厚一些的居家服在床侧,他迷迷糊糊睁眼摸到,换了套家居服才从主卧里强撑着走出来。
还在厨房里拍黄瓜的夏瞳丝毫没有感受到沈怀卿已经坐到了客厅里,他看着厨房里的人忙忙碌碌,拿着糖醋酱油当化学试剂一般一般严谨。
莫名觉得这个病生得真值。
“烧退了吗?”夏瞳把粥盛到碗里,端上了桌,就看到沈怀卿已经乖乖地坐在了沙发上,她喊他过来吃饭,“烧退了就把饭吃了。”
她给他把餐具摆好,放在面前,还配了一只切好的橙子:“吃完饭把橙子吃了,补点维C。”
顺手摸了一把沈怀卿的额头,他就乖乖地仰头,让她感受温度,退烧药起了作用,脑袋已经没有刚刚回家时那么滚烫,夏瞳怕药效过了等下又烧起来,催他把饭吃了。
她在做饭这件事情上没有什么天分,可沈怀卿在这碗普普通通的白粥和朴素小菜中,硬死尝到了些甜味。
粥还有些烫,白粥的味道也甚是寡淡,夏瞳吃了两口就觉得没意思,可对面的沈怀卿却拿着勺子一口一口把一碗粥都喝得见底。
好家伙,这是平常山珍海味吃多了,清粥小菜也能入得了眼了。
“你这么饿吗?”
“很好喝。”沈怀卿喝完了最后一勺粥,比夏瞳饭吃得还快,已经在吃她放在一边的橙子了。
“我看你真是饿了。”她晚上也将将就就地把饭吃完垫了个肚子,收了餐桌上的餐具,把吃完饭的病号赶回房子,“吃完了就回去休息吧,东西我来收。”
夏瞳把厨房收拾干净以后回到主卧时,沈怀卿已经听话地乖乖地重新回了被窝里,他刚刚的那床被子已经被汗湿,夏瞳踩着凳子,又重新拿了套新的下来给他换上,旧的暂时丢到了脏衣区。
今天的活动量大的超乎她的想象,全部都搞完后,她坐在主卧的椅子上休息,看着又陷入了深度睡眠中的病号。
生病中的人都有一种易碎的脆弱,沈怀卿也不例外,紧闭的眼,卷翘的睫毛,苍白的唇,夏瞳托着下巴看了会儿,莫名想到了那个睡美人的故事,可惜她没这心情把眼下这个睡王子吻醒,她只希望沈怀卿赶快恢复正常,不然她要考虑直接把他打包到医院去了。
临睡前,她又想到了医生的嘱托,摸了摸沈怀卿的额头。
糟糕。
拿出了额温枪来,果然药效过去了以后体温又升了上来。
夏瞳觉得这可能就是报应,吃得沈怀卿做的饭,都换成了今天的辛苦劳动,让她不得不像个勤劳的医护人员贴身照顾。
凉水一遍一遍地擦着他的上半身,她此刻也不计较什么谁看光了谁这种小事,直到抬升的体温有了降下来的趋势,她才将那盆都已经变温了的水倒掉。
退烧药是不好多吃,临了睡前她从家庭药箱里翻出来了几贴退热贴,贴在了沈怀卿的额头、胸口和腋下这些容易升温的部位,沈怀卿睡得半梦半醒,中间睁了几次眼睛又闭上。
全部折腾完已经到了大半夜。
再次感慨都是报应。
甚至她都没有敢到其他的卧室睡觉,扯了床被子,就着生病的人身边躺下,生怕晚上这几贴退热贴没压住沈怀卿的体温,又升了起来。
这觉夏瞳睡得也不踏实,但她疲惫了一天,中间也没有睁开眼,只觉得有火炉贴在了自己的身上,似是要将自己身体里的水份烤干,她想翻身离这热源远一些,这发热的火炉却似长了眼睛和脚,她在哪里,火炉就跟到了哪里。
朦朦胧胧睁开眼睛,映入视线的是沈怀卿放大的脸。
晚上的他越了界,将夏瞳整个人抱了过去,两人紧紧地贴在一起,也难怪她大晚上时候觉得有个火炉追着自己在烤。
没好气地一把将还装模作样闭眼睛的人推开:“起来,压着我了。”
人没推开,被沈怀卿半梦半醒地捉住了胳膊,将脑袋贴在了夏瞳的脖颈处,似是还没完全清醒,这一贴,夏瞳倒是清醒了。
撑着床从床头柜够来了额温枪,乘着沈怀卿人还没完全清醒,看了眼温度:“行了,别装了,烧都退了。”
沈怀卿的高烧来得快,去得也快,一夜过去,已经将将恢复到了37度。
枕头上的人听到这话,才知道赖不下去床了,睁开一只眼睛,还带着大病初愈的睡眼惺忪和懵懂,嗓音有些低沉的微哑:“年年,谢谢你照顾我。”
夏瞳不吃这套糖衣炮弹,把被子一掀,人已经从床上起来了:“我要去上班了,你随意。”
折腾到大半夜,她强打着精神才起了床,如果不是今天有重要的会议,她都想请假,望着床上羸弱的罪魁祸首,此刻的心硬得如石头,看都没多看一眼,收拾好了东西就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