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夏瞳觉得在脸皮厚方面,还是文沛更胜一筹,她要是想在和夏明祈的夺嫡之战中获得胜利,人还是要修炼的更不要脸一些。
两人结束了晚饭之后,夏大小姐破天荒的在沈怀卿去洗碗的时候收拾了餐桌,一边收拾一边想,她果然是没有办法做一个脸皮厚又无耻的人,还是道德感太高了。
她晚上躺在床上时,离沈怀卿离得很远,两人之间还能再塞下一个人的距离。
夏瞳背着身子在想沈怀卿今天说过的话,她其实没有想过沈怀卿要如此郑重的同她道歉,他的真诚此刻将她架在炉上,她被炙烤得有些融解,又觉得不想将此事轻轻揭过。
一场持久的婚姻需要经营,而她不愿意一开始的经营就与人让步。
神奇的是,晚上将话说开了的两人,似乎变得更像是陌生人一些,他们沉默的在各自的书桌上办公,晚上了也能一起并排站在浴室里刷牙洗脸,躺在床上时,夏瞳背过了身子。
她在等什么,她也不知道。
凭心而论,沈怀卿是很好的结婚对象,前提是如果她一定要结婚的话,事实上,在两人仓促领证的一个月前,夏瞳对结婚这件事情丝毫不感兴趣。
她的婚姻是一场交易,在这场交易的开始,是不需要她本人在场的,夏家已经开始为她私下物色着合适的联姻对象。
夏瞳不是不知道平静表面下的风流涌动,她是一只摆出去待价而沽的名贵花瓶,美丽是加分项,聪慧是减分项,外面的人加加减减,决定是否要拍下她,夏家的人打着算盘,计算着筹码是否合乎心意。
真到了要谈婚论嫁的时候,她的聪明、能干以及野心勃勃都成了对方刁难和砍价的点,谁也不想娶一个手腕强硬、野心勃勃的儿媳妇进门,生怕过了几年,公司都不知道姓什么。
挑挑拣拣了几个月,在夏瞳都以为这件事情没有结论的时候,她被梁婉华一个电话叫到了老宅。
等她到家时,餐桌上早已坐满了乌泱泱的一群人,笑着的、冷着脸的、面无表情的,都在等着她。
夏家最后为她物色的联姻对象,是沈家老大的儿子沈凯洲,此刻正坐在他父亲身边,一脸面无表情的在餐桌上耍着手机,看起来对这场突如其来的饭局也很不满意的样子。
真是巧了。
沈老爷子是做医药起家,瑞安在国内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行业龙头,年轻时叱咤风云,几个儿女却都在商业经营这条路上表现平平,于是他接过来外孙沈怀卿作为接班人培养。
在新一代接班人上位后,瑞安的市值再攀新高,势头不容小觑,也使得沈怀卿这个执行官的位置尘埃落定。
然而他的决定不是没有人质疑过,几个儿子虽然烂泥扶不上墙,却也各自分管着一块业务,大家心照不宣,都没有息了谋权篡位的心。
沈志新迈出了蠢蠢欲动的第一步,就是想借助夏家这块跳板,掌握沈家更多的资源板块,这也是沈凯洲坐在这里的原因。
管家帮她把包接过来,她换了鞋走进来,一时有点找不准自己的位置在这场鸿门宴里应该坐在哪里。
夏诚晟开了个场,说了些两家本是世交,恰好儿女都未婚,又是差不多的年纪,可以好好接触接出这种场面话,夏瞳饭还没吃两口,就被他派了任务,领着沈凯洲到家里的院子四处逛逛。
两人一路无言,逢年过节才能见一面的生疏关系在这种场面下,显得更加尴尬。
两人越过小桥流水的亭廊,夏瞳踩着高跟鞋走累了,想坐在亭子里休息会儿,沈凯洲就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看她面无表情的样子,嗤笑了起来。
“本来今天让我来,我是不愿意的。”他手里拿着打火机,咔嗒咔嗒的一下下空点着,听得夏瞳脑子烦躁,“毕竟让我为了一棵树牺牲一整片森林,实在有些划不来。”
“那你还来?”
他挑挑眉:“见到你之后,我就愿意了。”流氓的眼神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夏瞳,“夏小姐,你的身材真不错。”
实在是个漂亮的美人,如果不冷着张脸就更好了。
沈二公子出门在外被人温声小意惯了,失了兴致,偶尔看看这种冷美人倒是别具一番风味。
夏瞳皱皱眉,一脸嫌弃都摆在了脸上。
“夏小姐,我们这样的世家,婚姻终身是没有办法自己做主的,你同意吗?”他从口袋里摸出了根烟点上,当着夏瞳的面就这么吞云吐雾了起来。
她摇了摇头:“不同意。”
沈凯洲听闻她的反驳后,惊了一下,转而又笑,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夏瞳耸耸肩:“至少此刻我还有说不的权利。”
沈凯洲哑然失笑,他和夏瞳确实不同,他是个游手好闲的富家公子,而夏瞳靠着华宇已成功进入了君诚高层,手里握着君诚国际的新兴产业。
在要不要和夏家联姻这件事上,沈志新犹豫了几天,夏瞳的能力远胜于自己这个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儿子,谁知道是不是引下一个沈怀卿入室,可夏家这块饼又实在吸引人,几番拉扯之后他决定赌一把。
“夏小姐,你很幽默。”
“没你长得幽默。”她无聊的脚在地面画着圈,在想自己什么时候结束这场对话比较好。
“听说你和沈怀卿很熟?”
“确实。”她点点头,坐了一会儿的脚已经恢复了知觉,也失去了和沈凯洲在这儿耍嘴皮子的心情,站了起身,也顾不得看身后的沈凯洲是何种表情。
“至少他不会这么没素质的让人吸二手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