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清络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就是双腿依旧没有知觉,这个地方只有小诊所,他也没有做过什么全身检查,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岑清络锤了锤自己的双腿,感受不到一丝疼痛。
他转头,方郅的嫂子就从柴房里出来了,她端着热好的饭菜,别扭地说着普通话:“吃。”
岑清络倒是不讨厌方郅这个嫂子,由于经常劳作,她浑身都黑黑的,皮肤粗糙,脸上长满了雀斑,看起来有几分憔悴,但人温温柔柔的,说话都小声,她一个女人家又要下田种地,又要打扫家务,也不容易。
“谢谢。”岑清络接过碗,这几日,方郅都陪着岑清络,寸步不离,要是去种地,就带着岑清络。怕岑清络被太阳晒伤,就给做了一把大伞,再戴上帽子将他遮的严严实实安置在阴影处。
可今天家家户户通知害虫泛滥,方郅一早就被喊去驱虫了,方郅就算再舍不得,也没办法带着岑清络,他知道今天是十五的日子,答应岑清络会打电话给他家里人,等驱完虫就去村长家接电话。顺便拜托他嫂子中午帮忙来热下饭菜,这样岑清络就不至于饿着肚子等方郅回来。
“应该的、应该的。”嫂子声音很小,她看着岑清络拿着调羹,刚要挖一口汤时,她手一抖,将手中的碗整个摔进汤里,汤水立刻飞溅起来,将手上烫出了好几个肿包。
岑清络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将调羹放好,赶紧拿凉水沾满毛巾,敷在嫂子的手上。
“怎么了?”
一触碰嫂子,发现她身上发烫的厉害,她像是受惊的兔子,汗毛“炸”起,手臂上除了烫伤还有几条明显的伤痕、她不断地往门口看,身体不停地在颤抖。
“俺、俺……”
“你在看什么?”岑清络顺着她的视角看去,门外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没事。”嫂子用手撑着桌子,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慢慢冷静下来,用筷子将碗从汤了加出来:“有点脏了,俺、俺再去重煮一下。”
“不……”用字还没说完,林素就拿着汤走了,岑清络眨了眨眼,看向桌面上的饭菜,大中午的吃点饭就好了,也没必要喝汤。算了,她爱煮就煮。
岑清络吃完将自己的碗筷收拾到一旁,就回房间睡午觉,刚躺上去,就听见旁边传来“砰、砰”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重击在墙上的声音,他花了一段时间才移到轮椅上,往窗边一看,依旧是发霉的水泥地,破旧的瓦房,整个院子空无一人。
他听错了?
岑清络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样,想着可能是午睡时做的梦,岑清络又回到了院子里。
傍晚,林素又来到了旧屋,她整个侧脸都肿了,眼睛上、嘴角边全是淤青,比之前方郅和他那哥那次还严重,岑清络问她怎么了,她就说摔了一跤,摔得比较严重。
“这么严重啊?去卫生所看了吗?”岑清络一边等着晚饭一边闲聊。
“过几天、自己就好了……”女人一边做饭一边结巴地回到岑清络的话。
“哦”岑清络也就是客套问一下,这女人去不去卫生所看病干他屁事,他趴在桌子上,偏长的黑发落在桌上,有些闷闷不乐:“你们这里驱虫要这么久啊?”方郅怎么还不回来,不是说驱虫完之后打电话给他家人让他家人来接他吗?
打个电话估计不用很长时间,估计是一直在驱虫。
岑清络很烦躁,说实话,他一天都不想在这里待了,他从飞机上掉下来,还没有做过全身检查,到现在为止腿都动不了,虽然对alpha的自身恢复力很有自信,但岑清络还是担忧自己会不会以后都站不起来了。
“是是很、很麻烦。”女人结巴道,她将简单的一菜一汤端给岑清络,盯着岑清络喝了一口汤,再吃了一点青菜,等岑清络慢条斯理地吃完后,她洗好碗告辞:“俺……还要回去克做饭。”
“去吧。”不仅要帮自己做晚饭,还有回去做丈夫和婆婆的,岑清络点头,打了个哈欠,也许是因为日子太无聊,也许是因为酒足饭饱暖思□□,他刚填饱肚子,就想睡觉。
他回到房内,关上房门,本来是强撑着想等方郅回来,问他到底打电话打出去没有……可想着想着还是抵不过困意。
岑清络睡熟了,他浑身发烫,一阵淡淡幽郁的花香从他的身上飘出,那是生长在温暖且湿润地方才会开的花,在缺水干涸的山区,散发独一无二清新高雅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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