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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三品官!”钟令嫉妒得快要跳上桌子了,“郑兄竟还不高兴,怎么不叫我遇上这好事!”
关遥斜眼睨她,心道三郎终究是将这厮看高了,他不但不鄙夷,反而很羡慕。
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给她,指着身后的两只木箱道:“当初你虽与他说还清了恩情,长公主府却不是不懂礼的,这里是公主府送给你的谢礼。”
钟令接过信纸,心想自己今日已经接连收到两封信了,难不成是从官驿来的同一批?
不过这一封信显然质量更上乘,钟令自诩也是个读书人,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花笺,精致华美到可以为其订制一个托盘供起来赏看。
关遥见她那新奇的眼神,又嘴欠起来,“小土包子没见过世面吧,我们上郡都用这玩意写信的。”
钟令当即竖眉,抬手就要打,他赶紧一屁股坐下,仰头对她露出个谄媚的笑,“钟郎君您慢慢赏看。”
钟令失笑,给他倒上一碗茶,坐在一边拆信。
关遥便探头探脑地要看,她索性将信一把塞给他,“来来来,你来念。”
他也纯粹就是好奇罢了,一看钟令的眼刀,唯恐她动手,喝了茶便指着两个箱子对她道:“这里面还有些吃食,你赶紧拆来了吃了,免得放坏了。”
没想到从这不知庶事的贵公子口中还能听到这样的提醒,钟令望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不由笑出声来。
便也打开了花笺看起信来,她与郑澶并不熟,如今看到信里的语气也不算熟稔,这叫她莫名松了口气。
纸上言语寥寥,不过是说临行匆忙,没有道别,往后钟令去了京城,他必然好生招待这样的话,没有什么新鲜事,钟令咂摸一下,从怀里拿出另一封来。
周载的信里也没有什么新鲜事,她已经从关遥那里知道了郑澶回京的原因,蒋淑妃生子、新生的皇子受封瑞王、圣上病体痊愈的消息也早就传开来,周载这封信唯一的价值,就是提到了刘川。
他总算是信守承诺,查到了刘川,也没有打扰他,让钟令没想到的是,刘川还留在了上郡。
她果然没有看错人,那确实是个有胆色的。
两封信都被她随意扔在了桌上,等将那两箱的礼品收拾好了她才着手准备回信。
她想郑澶的信是不必回了,他来得客套,她去信自然也客套,实在浪费纸张。
给周载的回信倒不用顾这些了,于是在纸上匆促写道:“郡王亲启:叔源已赴京师铨选,原倚于叔公钟信,然其附于蒋氏,今东宫与蒋氏争之,或不能自全,盼君力助叔源。另者,余囊中羞涩,若有充盈,务请相资。盼即赐复。”
写完犹觉语气生硬 ,没有求人的姿态,于是在开头添了句“久违芝宇,时切葭思”,又将信里的“余”改成了“愚妹”,自觉如此便很是得体了。
信虽写得霸道,钟令却没有指望周载能在钟源铨选中出什么力,钟信也浸淫官场多年,应付当前的场面应当无碍,她那么写,只是想提醒周载别使什么绊子。
至于银子,对她来说是个难题,对周载来说却是最简单的问题了。
她当下急需银两,临近几个县的行会都接了她的活,她还想找个更大的行会,找两个规矩更大、根底更深的,那样就不用将周载的身世拆成数份分散给多个行会了,也免得将来送出去之后有些人解谜困难。
这是请行会保管周载的秘密,自然要他自己出钱了,钟令可不想当冤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