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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傧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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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度没想到他还能想出这主意,当即应从,两人蹑手蹑脚地往院栏边上跑,一边向院内撒糖一边喊,“糖来了糖来了,还快捡糖吃,”

这招数很是用对了地方,不仅是小孩子,诸多姑嫂也一并跑过来,一下子便冲散了堵门的人群,钟令一马当先踏进去,护着崔友诤进了门。

燕子回与薛度便迅速跑回来,将没撒完的糖送给堵门的姑嫂们,请她们不要为了自己耍花招而生气。

先时吵嚷拥挤,女方都还看不清人,如今院子里站了一排的俊俏郎君,都不免看花了眼,哪里还顾得上生气,只是吃糖时拿着他们几个说了几句荤话,说什么这时候耍花招不要紧,最要紧的是往后在屋里别耍花招,可招架不住……

闹得除了钟令之外的郎君们都面红耳赤,岑师任更甚,红着脸不停往钟令身后躲。

按照沧州的婚俗,迎请的队伍是要在女方家中喝早茶的,于是姑嫂们在崔友诤进门拜见丈人丈母都端着茶碗上来喂郎君们喝茶,薛度三人都羞窘得想逃,却见钟令如鱼得水,在姑嫂们中间堪称左右逢源,这个喂她喝茶,那个为她擦嘴。

三人都大惊失色,好个花花公子!

钟令如此,却并非因为她是女子,所以毫不顾忌。

她在乡间遇到过很多言语粗鄙的妇人,却并不鄙视。

在当今的规训中,樵夫的女儿与皇帝的女儿一样,都被训导要相夫教子。可是温驯不好讨生活,一个粗鄙的妇人,自有她粗鄙的理由。

何况是眼前这些妇人,她们在平日,大抵都是谨小卑微的,只有在拦门教训求亲的新女婿时,才能放肆一把,钟令不介意哄她们高兴,甚至她还出主意,叫身边的一位妇人去摸他们的脸蛋,“那三个都不是咱们信阳人,不知道习俗,嫂嫂抹上锅灰,给他们擦个花子去。”

说罢她又告诫同窗,“大大方方的,这都是我们沧州的习俗,脸上抹得越黑越是有福气。”

于是在崔友诤携新妇出门时,看到的便是三个同窗面上黑的黑,白的白,几个妇人拧了帕子在给他们擦脸。

钟令在一边忍笑,看到新人出门来忙招呼着起花轿,急得没擦干净脸的三人手忙脚乱,险些误了出门的时辰。

岑师任抱怨钟令害他们失了仪态,再有障车的过来,他们还怎么去挡,钟令笑道:“在乡下没这么多不长眼的,都是乡里乡亲的,饮的一脉水,这家的地挨着那家的地,不会在乡邻的婚事上胡闹的。”

三人这才放心了些,一路上安安心心地擦着脸。

迎亲的队伍回到崔家时,宾客还未到齐,到了午后贺喜的宾客才次第涌来,关遥也是此时赶来。

钟令一看到他就想起郑澶,想着从他这里打听一下京中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郑兄出发了?”

关遥点点头,“他出行仓促,没有提前与你说上一声,多少有些歉疚,给你留了个口信,请你别怪他。”

“自然不会,我看郑兄腿伤未愈,想必是家中有要紧之事,哪里还用得上拘礼。”

“是啊,也不知道是什么大事。”关遥叹道。

钟令便道:“等他回来,再为他接风洗尘罢。”

闻言关遥看了她一眼,心里也平衡了一些,不怪三郎将钟令看得这样重,他实在是个至真至诚的好朋友啊!

钟令却想,连关遥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要么是康乐长公主与郑家的密事,要么就是事关皇室,她思来想去,或许可以让周载留下来的那个信使派上用场了。

在黄昏的酒席上,崔友诤作为新郎少不了被人灌酒,钟令这时候便不再挺身而出了,她这傧相酒量不佳,怕是露丑,看到薛度倒是很有些酒量,连着挡了好几桌还眼神清明,便与另外两个同样没有酒量的躲在席上专心吃菜。

燕子回很中意席上一道凉拌菜,吃菜也不忘为松风社做传,硬是去厨房里见了厨子,问清楚了菜的做法,等回到席上时便美道:“加上这道鸡丝拌荆菜,我的《松风谱》中便有八道菜了。”

钟令恭维起来,“不愧是子回兄,为我社如此尽心尽力,钟令敬服。”

岑师任倒是不爱这道凉菜,更中意桌上那道肉羹,要他去问厨子做法。

燕子回嘟嘟嚷嚷地去了,回来又怨他怎么这么害羞,实则岑师任也不是个害羞的性子,今日实在是被女方家的姑嫂们给调戏得害怕了,生怕厨房里也有那样凶猛的妇人,便怪怨钟令好色,为了博得姑嫂们的青睐出卖了他们。

吃席的热闹过去,又是闹新房,薛度已经半醉,跟着宾客到了新房,看见会娘在其中陪着新妇,赶紧将她抢出来带到席上。

钟令见到她来便问道:“可用了饭食?”

此时席间宾客已散,会娘与他们几个相熟,便也并不拘泥,坐下笑道:“已与新妇在屋中用过了。”

薛度带着酒气对她行礼,“辛苦辛苦,稍后我叫友诤兄为你包个红封。”

会娘掩唇:“哪有客人开口讨要红封的,郎君你早早应了崔郎君让我做陪看的女傧,我自要尽心尽力,等新人出来,叫他们奉我一口茶便是了。”

燕子回听得大喜:“也好也好,我们几个不是傧相也累了一场,也叫新人奉我们一口茶喝……”

再说新房之中闹罢一场,客人散后,崔友诤出来送客,新妇拿着扇子也跟在其后,站在门框后看了几眼,见到堂中宾客皆去,只有那桌上还点着一盏油灯,几个年轻人就着残羹冷炙划拳抢菜,那位陪她坐了一下午的会姐姐也与他们一起玩耍,不由好奇地问向夫君:“那便是夫君的同窗了?”

崔友诤点头,为她介绍起来,说完目光却触及她掩在门框后的大半个身子,心中不知想了什么,要牵她出门来。

新妇乍然惊恐,“这样不合礼,怎能离开新房?”

崔友诤进去扶上她半个手臂,“你看,我不也进进出出好几趟了,”

“我是新妇,不一样的。”

“无妨,只是出来看看院子,你若怕客人见到,我叫他们几个都闭上眼睛,不让他们瞧你就是。”

看他立刻就要使唤同窗,新妇急得拍他几下,小声道:“人家是客人,怎能如此。”

看丈夫搀着自己的手还不收回,心中虽是紧张,却又有些甜蜜,便也小心提了裙摆,站在他身边看了看院子。

崔友诤一一指给她看,“对面那间是爹娘的屋子,里面隔了一间是小妹的屋子,这间住的是二弟与三弟,那个摞碗的就是二弟,旁边的是三弟,那个跟人翻花绳的是小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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