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需要愧疚。”李知夏轻轻地将脸贴在了顾昭昭的背上。

“我相信我做出的一切选择都是那个时候的我能做出的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所以我永远不会后悔。”

这种身体接触下的固体传声，让顾昭昭觉得李知夏的声音格外近。

“你会觉得我很幼稚，用前途开玩笑，我能理解。是，南大和北大的差异有可能会在未来的某一刻对我造成某种影响，但做决定时的我，一定是因为不能接受那一种未来才会下定决心的，我愿意理解我自己，因为一切的后果都由未来的我承担，而我也确信未来的我同样会理解曾经的我。”

“所以……你不用愧疚。”

“你太荒唐了，无论任何时候，你都不应该因为感情的原因去做不利于自己的事。”顾昭昭感觉自己的身体慢慢恢复了正常。

“说来轻巧，你觉得你能做到吗？”李知夏反问。

“我当然……能！”顾昭昭想要理直气壮地表示自己可以，可事实就是她也无法预料如果真的面临相似的情况，她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她无法预测自己的行动。

李知夏轻笑，“总是追求正确，那也太累了。我就是要随心而活，很多事情没有什么对错，也没什么应不应该，只要当下觉得对，以后也不会后悔，就已经足够了。”

“你最好不会后悔。”

“嗯，我绝不后悔。”

“谁要管你啊，真烦。”顾昭昭忍不住狠狠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在头上抓出了一顶鸡窝。

李知夏不说话，伸出手来默默地顺着顾昭昭头顶的鸡窝，让它们回到原本的位置。

顾昭昭猛地站起身，却是眼前一黑，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好在李知夏反应够快，稳稳地将她接到了自己的怀里。

“小心点。”李知夏叮嘱。

顾昭昭不与她对视，移开视线，努力不着痕迹地离开她怀里，尴尬看向其他地方，发出几不可闻的回应声：“嗯。”

尴尬，太尴尬了。

这种情绪很少在与李知夏相处时出现，顾昭昭现在有些不知所措，她觉得自己需要一点时间，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梳理一下现在接受到的信息。

李知夏也不说话，就看着顾昭昭的背影，嘴角挂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人生幸事莫过于虚惊一场，原来根本就没有啊。

对于这种误会，她才不会去想‘实在是太可恶了’，这就好像是刮开了一张彩票，却因为看错号码误认为没有中奖，只要在兑奖期限前发现中奖的事实，看错号码的误会其实并不重要，只会成为兑奖成功后的一个小谈资。

她现在已经握住那张中了奖的彩票了。

“我们还是朋友是不是？”李知夏的语气很平静，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明明还没到手，就是觉得她已经跑不了了，可以随意逗弄她了。

“嗯……当然，我们还是，呃，做朋友比较好，啊，不，我的意思是，嗯，从朋友做起……？不是不是。”顾昭昭有些慌乱，她怕说错了话会伤到李知夏的心。

尽管她努力地在说经过大脑思考的话，可是她现在脑子的状态简直就是所有想法混在一起后，都被‘日’的一声打成了糊糊，只能说出一些破碎的语句来。

“我不是……不是说在拒绝你，也不是说，那个，呃，不是说，不喜欢你，就是……呃，我想，我们应该，嗯，就是，呃，那个，应该，就是有一个呃，有个过渡，然后那个……嗯……对，过渡……”

李知夏的笑都快藏不住了，还好顾昭昭现在眼神四处乱飘，根本不敢看她的脸。

“嗯，我们还像以前一样相处就好了嘛。”

“嗯嗯嗯，对，”顾昭昭用力点头，“就像以前一样嘛，哈哈。”

最后的两声干笑真的差点让李知夏绷不住笑出声来。

“要不你去上课吧？那个，我就，我也回去了，我们，嗯……”

“不用我送你去机场吗？”李知夏故意问道。

“不用不用不用，我都耽误你上课了，你可不能再被我害了，你快去上课吧，我自己走就好。”顾昭昭连连摆手，轻轻推着李知夏往外走。

“真不用我送你？”

“不用！你快走吧！”

“那我真走啦？”李知夏故意放慢脚步，回头看着顾昭昭。

顾昭昭现在都恨不得化身成一匹马，直接把她驮到教室去，“你快去吧，我们……保持联系。”

“好，那你可一定要联系我。”李知夏眨了眨眼，背着手迈着欢快的脚步离开了。

顾昭昭还在轻微宕机状态，仿佛宿醉者般懵懵地离开了北大。

“哟，来啦？很顺利嘛？”见李知夏满面春风的模样，赵瑾忍不住贫了一句。

李知夏可比看起来的还要开心百倍，居然有心情还嘴，“嗯哼~”

陈馨月顿时八卦之心大起，“那个女生是谁呀？”

“嗯……”李知夏抿着嘴眨了眨眼，“比较复杂，以后我再告诉你。”

“啊？这么神秘的？她来找你干嘛呀？”这问题是问出了大家的心声，三个人都满眼期盼地望着李知夏。

“你们觉得呢？”反问是化解疑问最好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