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淙点点头,乖巧得不可思议。
“那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这个南柯是真想知道,在他面前江淮淙永远都是一个样,管这管那,仅限于他。在他面前,南柯从来都没有什么秘密,但江淮淙是不是有秘密他是一点都不知道。
——机会难得,过了这村没这店。
在南柯期待的眼神下,江淮淙缓缓点头,然后开口震碎了南柯的三观。
“南柯……喜欢……”
南柯明明没有喝酒,但总感觉脑袋晕乎乎的,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两个人站在楼栋下吹冷风才结束。
江淮淙已经睡过去,一动不动靠在南柯肩上,独留南柯一个人享受着这凉风的吹袭。
南柯一直以为江淮淙是把自己当做弟弟来照顾的。讲真的,自己不是没有动过这等心思,毕竟江淮淙在他人眼里几乎是一个完美的人,包括南柯自己。但他很快就把这等心思掐灭了,且不说这世界对于同性相恋的接受度有多高,两人是双方家长一起看着长大的,一直当朋友还好,要是真戳破了,能不能再继续相处下去还是个问题。
但现在江淮淙自己说,他喜欢自己……
今晚是独属于他的兵荒马乱。
把江淮淙送回他家后,南柯没有选择继续在他家里住下去,而是回到了自己家。和江淮淙住在一起,只会让那颗本就不怎么平静的心更加躁动。
结果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房门就被敲得哐哐响。南柯本就睡得晚,这会更是没有睡多久就被吵醒了,一脸不耐地起身去开门,却看到了目前最不想看到的一个人——江淮淙。
“你……”
“你真的不懂吗?”
面前的江淮淙气喘吁吁,发型凌乱,衣服也没整理,很明显是刚醒跑上来的。南柯沉默不语,他知道江淮淙在问什么,但他不敢回答。
他是一个不想打破现状的人,他害怕情况比现在更糟。
“真的,你真的连一个机会都不愿意给我吗?你……是不是心里已经有别人了?如果那样的话……我自愿退出。”
似乎是心中已有判断,江淮淙眼神中饱含着不甘地看了南柯一眼,转身准备离开。
眼见他真的要走,那一瞬间什么规矩束缚,什么世俗规矩,都拦不住南柯这年少心中的悸动。他可以告诉别人,自己没有喜欢过人,但南柯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他就是喜欢江淮淙。
于是他猛地上前拉住江淮淙的手,在江淮淙震惊回头的那一瞬间吻了上去,犹如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两个人就这么看着对方,江淮淙几乎是要哭出来,俯身紧紧抱住了南柯,生怕下一秒南柯就跑掉,如此美梦就这么破碎。
没有严格意义上的表白环节,两人就这么在了一起。在一起归在一起,南柯并不敢告诉两人的父母,但江淮淙就没有他那样的顾虑,他很早之前就告诉了自己父母自己喜欢南柯。江父江母一开始并没有怎么在意,觉得只是小孩子玩笑话,但几年过去,都成年了江淮淙还是那句话,他们这才意识到江淮淙一直都是认真的。
直到正中午,南柯睁眼打哈欠动作一气呵成,慢悠悠拿起手机给江淮淙发消息。
“起来了。”
“楼下等你。”
正洗漱着,寝室门从外面被推开,是南柯的室友夏澜,排行老三。
“江淮淙在楼下等你,让我催你快点。”
“知道了。”
南柯有个男朋友,寝室其他三个人都知道,但并不惊讶——他们仨也各有一个,没啥稀奇的。
老大池思渊的男朋友是上一届的一个学长,据说在池思渊高三的时候两个人就在一起了。
老二季凛的男朋友则是本校其他专业的,两个人是养兄弟,季凛是被收养的那个,当初南柯直到的时候不由得想起了一个梗,“皇帝,你两个儿子都是gay”。
老三夏澜,就是刚刚推门进来的那位,上个学期刚谈上,说是给隔壁学校的校草挖走了,知道的人都调侃到给本校长脸,挖了隔壁学校墙角。
别问为什么刚好他们这个寝室男同概率这么高,问就是他也不知道,或许是同类相吸?也或许是老天不希望看到他们这几个人去祸害别人。
洗漱完后南柯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外走,没看路结果一头撞上了刚刚买完饭进来的池思渊。
“手伸出来。”
南柯的动作有些僵硬,然后转过身回到座位上,从抽屉里掏出不知道放了多久的一个手环——那是池思渊刚开学时给他的。
也不止是专给了他一个人,季凛和夏澜都有,但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池思渊就只盯着让他独自外出的时候带着了。
尽管南柯也不知道这个有什么用,池思渊也从来没有解释过,反正带着也不碍事,南柯每次被提醒后也就带上了。
寝室门缓缓关上,只留下了池思渊和夏澜两个人。
“你也觉得奇怪,是吗?”
“我就直到你会感觉出来。”
两个人看似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眼睛盯着窗外的枝头,一片落叶刚好开始下落,最后落在了另一片掉落的树叶原来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