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小的单人床上,阮疏一不习惯,二为心事,过了很久才睡着,七点刚过一段时间,他便被枕边的闹钟给叫醒。
军训还要持续一段时间,他不得不眯着眼爬起来,掀开床帘去洗漱。
他训了一周多,行大的军训也走到了尾声。他一个人去食堂吃了午饭,从今天起,余簇就不能时时刻刻来找他了。
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但阮疏还是颇觉得别扭。
同系的人偶尔在宿舍旁的校门口看见过他和余簇,大都认识了这个行大的学霸,此时见阮疏独自坐着,不禁好奇地问:“阮疏,你对象今天没来吗?”
出于礼貌,阮疏回应道:“他要上课了。”
“哦……”来人很快走了,李迎和文彼游端着饭,见阮疏那张桌子只有他一个,便上去坐在了他对面:“拼个桌不介意吧?”
阮疏咬着筷子看他们一眼,其实心里并不怎么同意,但还是点点头,随后继续埋头吃饭。
余簇下午还有课,此时大概也是在吃饭。阮疏见手机屏幕亮了一下,连忙解锁去看余簇发来的消息。对面拍了张食物的图片,紧接着发来一条语音,因为顾忌在外面,阮疏并没有点开,而是选择转文字。
语音大意是这份炸酱面味道还行,改天他可以带他来行大食堂试试。阮疏眼底一暖,也拍了张照片发过去,有些委屈地打字道:“这份卤肉饭不好吃……”
“改天带你去吃好吃的。”余簇安慰。
阮疏发了个表情包。余簇问道:“今天你是自己一个人吃吗?会不会不习惯。”
这话要是放两年前,阮疏只会觉得一个人吃饭有什么不舒服的。两年后的阮疏看着和余簇的聊天背景——那是他们哪时候的合照,不由悲从中来:“我好想你。”
“那你们晚上要是不练歌的话,我们出去吃怎么样。”
阮疏发了个“好”,抬头便看见舍友两人神色有些复杂,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没怎么。”文彼游斟酌着道,“其实我一直以为你们Alpha应该都是付励那样,不会撒娇的。”
“这算撒娇?”阮疏茫然,我干嘛了?
他没注意到自己和余簇聊天时脸上无意流露出的示弱的神情。李迎学着他刚刚的样子,但因为用力过猛,导致有种要哭不哭的诙谐感:“感觉你刚好像就要隔着网线掉眼泪了。”
“我……我没有。”阮疏无力道。
“嗯嗯没有。”李迎敷衍,随即忍不住好奇道,“之前有别人在我也不好问,你和你对象怎么认识的啊?”
阮疏还从来没有和人说起过自己和余簇的相识相知的过往,骤然被问到,脑子有些空白:“就,我们是同学啊,我转到他班上的。”
“就这样?”李迎又八卦地问,“那你们俩谁先告的白?”
“我吧……”
文彼游有些惊奇:“怎么这还不确定?难不成你们同时说的?”
“也不是……正式确定关系那天是我说的,但是在那之前,他已经说过很多句喜欢我。”
二人:“?”
李迎沉思:“我好像有点看不懂了。”
文彼游面无表情:“我也是。”
阮疏因为说这些事,耳朵有些不自觉地泛红。文彼游道:“虽然有点看不懂你们的罗曼蒂克,但你们挺般配的,祝长久。”
阮疏不好意思地道谢。
晚上聚餐时,想起这句诚挚的祝愿,他一时有些忍不住笑:“余簇,我舍友祝福我们了,说希望我们能永远在一起。”
余簇刚放下杯子又拿起,举着杯中的饮料,笑着问询道:“那要来庆祝一下吗?”
“好。”阮疏便同样举起杯,和他轻轻地碰了一下。
玻璃碰撞在一起发出的声音清脆,阮疏忽然想起之前阮栎摔碎的杯子。那时他问余簇,摔碎的玻璃也会有意义吗,余簇怎么说来着……哦,他说那是不规则的镜子。
但其实按照材质来说,这片玻璃映照不出任何画面,只有通过什么极其鲜明的颜色,才能短暂地、也被赋予色彩。
恰如此时,杯中的褐色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