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复己跳上宫殿地面,不可思议地端详着这个金发男人,甚至怀疑对方是事先计算好他们解决血女的时间。
不过,惊讶之余,她也不忘把魂灵塞回江若江体内。
见蓝发青年眼神由混沌逐渐清澈,安黎始毫不犹豫地放了手,怀中人砰地摔在地上。
咳嗽几声,江若江揉按着额头,舒缓脑袋的胀痛,他花了好一会才理清现在的状况,一堆混乱的记忆如同奔流冲进他的脑海,其中包括昨晚安黎始替他……
“干!”
江若江不禁爆了句粗话,他瞥了安黎始一眼,投河觅井的心都有了。
为什么还保留记忆啊!
让这段记忆随风而去不好吗!
“还好吗?”
琴复己扶起蓝发青年。
“没什么,现在好多了。”
他扯出一个柔和的笑,按着摔疼的屁股起来。
五个人围着被钉在墙上的血女商议要如何处理,琴复己先让路牵把人放低,自己反扣住血女的双臂,那被钉墙的模样看着都让人生疼。
“不杀的话,那我们……”
照橼淞征求着大家的意见。
“不需要绑起来,”江若江瞥了眼琴复己手上染血的麻布条,“我们不是有办法吗?”
玩家们看向麻布条,立刻明白了,只要有媒介,他们可以请莫鶲用招魂术把血女召过来。
虽然江若江刚恢复神智,但大家的SAN值不允许有任何多余的时间消耗,他们迅速去往莫鶲房间,以防SAN值下降至10以下。
被安黎始当沙包扛着,江若江算是见识对方不少神操作,从中推理出平康楼的秘密。
对于安黎始,他是恐惧之余还有佩服。
江若江跟其余玩家讲清两个平康楼之间的关系,他没有把功劳据为己有,明言这是安黎始的发现。
两个平康楼是交叠的,莫鶲的房间会在原来的地方,他们可以靠攀爬头发上去,回到原来的六楼通道。
徐徐落下的红纸片绕过刚出宫殿的玩家们触地而止,江若江伸手要抓住一片来瞧瞧,却被轻轻避开。
奇了怪了,为什么飘动的纸片会躲开自己,而地下的纸片则没有这种情况?
两种纸片有什么不一样吗?
他一边思考,一边跟着队伍走到空间的边缘。
攀爬的过程漫长而劳累,江若江的体格相较其他格斗派玩家弱,他到六楼的时候,其他人早盘腿休息了好一会。
途中江若江还使用了一下第二位神明的力量,完全无效。
看来泥偶的效果会在消耗完一个魂灵后消失。
经过上次的合魂,江若江得知圆楼并不信奉第二位神明,他们有更加普遍的信仰。如此说来,第二位神明的身份就成谜团了,甚至都不知道应否称之为神明。
然而,守门大爷的反应又说明,圆楼居民似乎认识第二位神明……
来到六楼通道的尽头,安黎始撕开一面有烧焦痕迹的人墙,进入莫鶲的房间。白纱幔帐拂过他们的身体,珠帘当啷相碰,浓郁的焚香无处不入。
眉目如画的莫鶲静谧地坐在桌边,给明见心倒茶,他的座位靠近香炉,烟雾与茶水的蒸汽融为一体。
【检测到特殊道具,SAN值暂停下降】
“你是怎么进来的?”琴复己看向茶发男子。
明见心抛了个媚眼:“我的技能可以使任何实物燃烧,包括那些奇怪的头发。”
江若江顿时理解为什么苏逸枚会派这两个人来进行调查了,之前派来的青卿在副本中死亡,导致调查结果送不到她手上。这两个人技能是保命用的,照橼淞能保人也能保自己,明见心的技能可以在任何极端情况苟下来。
这种组合起码会留下一个人回去报告。
被莫鶲请到桌边用茶的玩家异常安静地喝着茶水。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江若江冷不丁地对莫鶲开口。
血女本就是跟怨鬼、无皮鬼、游魂关联极深的角色,既然血女真实身份是莫鶲的魂灵,那莫鶲在整件事中,不可能不知情。
她纵容了这一切,亦或是,她计划了这一切。
莫鶲用食指撑着下颌,懒懒地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微微垂首的蓝发青年视线直向莫鶲,刘海的阴影使他的眼神冷锐骇人。
“为什么要把陶偶给我们?为什么要创作歌谣指引我们?”
江若江的质问如同惊雷掷落,空气为之一滞。
“第一,是陶偶。”
“我第一次捡到陶偶是在充满游魂的小巷子,这个巷子寻常镇民不会进入。”
“那陶偶是谁放的?这个角色需要有一定的智力,不是无皮鬼和游魂那种无知无觉的状态,而且能够在充满游魂与无皮鬼的街道穿梭。”
“什么角色同时在游魂出现时候到处游走?”
“只有血女满足这个要求。”
“我同时认为她是制造陶偶的人,因为你被困在平康楼,这里可没有陶泥供你使用——而赋予陶偶功能的人以及刻写歌谣的人,则是你。”
血女制造鞠球的地点就在杨树林,两个小女孩不仅在那捡到人皮鞠球,亦听见了血女的歌声,然后她们把童谣跟鞠球带给了她们的小伙伴。
“难道她就不能自己策划这些事吗?”莫鶲反问。
“不可能,她本来不会如此强大。血女不过是你的一个残缺的魂灵,我们都清楚残缺的魂灵只会像像纸人身边的小魂灵一样弱小,哪怕进化成怨鬼都不会有如此力量。”
“而这个魂灵,为什么能够强大至此,必然有赖于外力的帮助,此时此处,只有两位能够赐予她力量。”
“第一,八苦菩萨,但是血女的所作所为明显不利于八苦菩萨,所以不是。”
“第二,另外一位神秘的神明,也就是陶偶所召唤出的那位,它绝对跟此脱不了关系。”
“可是这不代表你与此无关,你是平康镇唯一能使用术法的人类,你明明可以使用招魂术把没有被纸人困住的她招过来回复魂灵,但你却没有这样做。”
面对江若江近乎滴水不漏的推理,莫鶲笑容更深,没有一丝被拆穿的慌乱:“我找不到她的近身之物,哪怕有招魂术亦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