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月?”程澍的声音有点迷糊,还带着没睡醒的慵懒,“怎么了?”
初见月愣住了,心想不应该啊,平时这个时候不是早就起床了吗?
“谁啊……”听筒里传来游稚略带娇嗔的声音,“我好困,再睡会儿。”
“对不起……我以为你已经起床了。”初见月不好意思地小声说,“我晚点再打给你。”
他刚想挂掉电话,便听见布料摩挲的声音。
程澍一个翻身下了床,先快速说了句“你先别挂”。
接着便是几声黏糊的亲吻声和耳语,听得初见月面红耳赤。
片刻后,程澍清醒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出什么事,就是……想跟你聊聊。”
“行啊,正好我下午没什么安排,要不你来源流找我,我们边喝咖啡边聊?”
“好,那我下午过去。”
挂断电话后,初见月看着屏幕沉默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改变这一切。
他认真地去换了身干净利落的衣服,把头发也重新打理了。
两点,他准时抵达源流资本。
他们坐在顶楼的小会客室中,落地窗外是午后金色的城市天际线。
初见月捧着咖啡,迟疑了半天才问:“你能不能教教我……要怎么做,才能对阴人有吸引力?我说的是,那种……”
程澍一怔,显然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个问题。
他皱了皱眉,把手里的杯子放下,上下打量了初见月几眼,语气变得严肃:“你别害我啊,小照是我老婆最好的朋友,如果你想做对不起他的事情,我可不会帮你。”
初见月连忙尴尬地摆手,解释道:“别误会,我是想吸引小照……他和老游一样,都是高阈腺阴人,所以我觉得,也许你可以……”
程澍终于意识到什么,靠在沙发背上,眼神复杂地看着对方。
他原本以为他们俩的感情稳定得像一座灯塔,甚至被游稚当成恩爱伴侣的典范而不时宣扬——他可从没听说他们感情出过什么问题。
“你们不是……挺好的吗?”他试探着问。
初见月勉强笑了笑,“嗯……算是吧,但是最近……”
程澍安静了几秒,才低声道:“我明白了。”
他叹了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语气也柔和不少:“你是在说……那种情事里的吸引,对吧?”
初见月点点头,鼓起勇气把这段时间到昨晚的事给程澍解释了一下,还给他看了眼那条视频。
而后问道:“我想……他应该很喜欢这样的,所以才会一直看到睡着吧。”
“我先说句实话,”程澍耸耸肩,“这可不是光健身就行的,是你们之间的张力,还有最关键的,你敢不敢跨出那一步。”
“哪一步?”
“掌控他,征服他,压制他。”程澍直视着初见月的双眼,“你舍得吗?你忍心在床上压住他,不问他意愿就吻他、抱他、咬他,甚至在他求饶时依然把那当作是一种邀请或者引诱,然后像个彻底失控的疯子那样去爱他、占有他?”
初见月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原来在信息素冲击下的阳人,对阴人抱有的想法是这种程度的疯狂吗?
但是他当然愿意,他甚至想象过无数次。
不过他却从来没敢真的那么去做。
他舍不得。
“那就从现在开始,”程澍语气认真了起来,“第一步,健身、美黑,至少你得能撑得住高频率、高强度的情事,不能光有冲动没有力气。”
“第二步,学会主导节奏。别每次都等对方开口,你要想办法制造机会、营造气氛、带动节奏。”
“第三步,也是最重要的——你要适当地狠心。有时候他在床上的拒绝只是另一种形式的邀请,阴人在这件事上的体能可是很强悍的,你如果只是和他亲热的话,基本上不会伤害到他,所以你可以大胆一点。”
初见月沉默了许久,又想起了初夜那次的疯狂,觉得程澍说的很有道理,然后点了点头。
这时程澍说得自己面红耳赤,显然是也想起了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
刚才高谈阔论时的意气风发荡然无存,竟有些不自然地扯了扯自己的衣领,继而不着痕迹地吁了口长气。
从源流资本出来后,初见月开始琢磨起来。
他已经在健身了,但这远远不够。
他要练出视频里那种围度更大、肌肉线条明晰的身形。
他要长出一身能撑住自己欲望的力量。
胸膛要宽,腰要紧,臂弯要能把初照人整个人兜进去,并且用单手就可以压制住他。
他还要去学怎么挑逗,怎么在日常相处里制造暧昧、心跳与情欲。
他第一时间就开始刷相关的帖子与教学视频,记录每一条看上去有效的建议。
他甚至在社交平台上关注了好几个高阈腺阴人恋爱博主,研究他们的喜好,分析他们在情事中是如何期待着伴侣的。
他想成为初照人现在的梦中情人:黑皮、壮实、黏人、霸道,做的时候将理智完全交给欲望控制。
他也会是那个在夜里,能让初照人一遍又一遍叫他名字的人。
他想要掌控他,撕碎他,爱到让他哭出来。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初照人依旧因为枢衡计划频繁出差。
初见月则咬牙坚持了自己的计划——高强度训练,疯狂增肌,严控饮食。
他不再是一个温顺的影子,而是开始一点点打磨出野性与力量。
不过他并没有真的改变性格,他本质上还是那个小心翼翼、温柔体贴的人。
只是这一次,他给自己编了一套剧本,并且排练了一遍又一遍。
程澍是他秘密计划的唯一知情者,并给他拉来了圈内最顶级的私教团队。
补剂、饮食、负重、作息,每一样都按职业运动员的规格。
虽然相较于视频里那种厚重的健美身材还有一段距离,但初见月的体格已然脱胎换骨,皮肤也晒得更深了些,衬得整个人像是从热带雨林里走出来的捕猎者。
“你确定这样可以吗?”他站在镜子前,赤裸上身,肩膀宽阔,腰部收紧,身上的肌理在灯下晃出明暗起伏。
“放心,”程澍在一旁替他检查最后的妆造,手指按住他肩胛骨下方的纹理,“这是定制的彩绘颜料,只有在这里才能用专门的洗剂洗掉,你今天晚上随便折腾。”
初见月感激地笑了笑。
他知道程澍很忙,游稚怀了二胎后,他几乎是24小时贴身伺候。
但他还是抽出时间帮自己,甚至还骗了游稚,说是要去开一个临时的董事会。
“谢谢。”初见月低声说。
“谢什么?”程澍撇撇嘴,“你要是真想谢我,就别在床上掉链子。”
“不会的。”初见月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掩不住的野劲。
那天他听说游稚怀了二胎后,第一反应竟然是有点羡慕。
他有一对聪明漂亮的双胞胎女儿,长相和性格都随了初照人,这也让他更爱他们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那天他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一个眉眼像初照人、身量像他的小男孩,在客厅里跑着叫他爸爸。
他突然也想要一个像游时霖那样,结合了父亲双方优点的孩子。
这个念头像钉子一样扎在心口,越想就扎得越深。
他已经为今晚准备了整整两个月。
初照人终于即将结束长达三个月的试点待机,马上就会回家。
初见月提前向游稚请好了假,将初望、初晞姐妹俩送到他们那里住一晚上。
晚上八点差一刻,他布置好了一切。
灯光昏黄温暖,信息素香氛已经点了一个小时,床单是干净的深色丝绸。
他将房门掩好,露出一丝缝隙。
不需要言语,初照人一进门,就会看到另一个他。
他要亲手撕开已经焊死在自己身上的那层温吞与礼貌,敲碎那个温柔、体贴、等待引导的旧壳。
这一次,他会主动扑上去,像只饿了很久的野兽,去欣赏猎物的反抗与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