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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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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有几件急事需要处理。”他低头看向商珒,“下周我会去江家拜访。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告诉我。”

商珒怔了怔,沉默很久,然后摇了摇头:“只要他身体没事就好……您别告诉他,我还活着。”

柏青梣微微蹙眉,显然并不认同,但他没有说什么,算是答应下来。外面正下着雨,温度偏凉,一楼大厅空阔,他站了一会就泛起咳意,手背捂着唇边,边咳边抬了抬下颔,让陆霁带人回去。

“按照我的复健方案继续做,Kylen也会留在这里,有事情随时联系我。”他缓了许久才勉强能说话,气息依旧紊乱,强撑着半弯下腰,在商珒肩头轻轻按了按:“少胡思乱想,我会让你复原如初。”

商珒猛然抬起头,惊愕地看着面前的先生。苏醒后他的确内心煎熬,但从未向柏青梣提过半个字,却不想竟被那双秋水眸轻易看透。柏青梣说完这句就站起身,低低闷咳着,往门外的方向走。姚维急忙跟了上去,见先生咳得身形摇晃不稳,刚要伸手去扶,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青梣”。

是陆霁的声音。

姚维目光复杂地回过头,青年看起来和三个月无差,却又仿佛有什么东西已经悄然改变。他一直没有打扰柏青梣和商珒的对话,只是默默在后面推着轮椅,偶尔和柏青梣目光相接,也只是客气地笑一笑,再无半分逾矩的举动。

他声音很轻地念出先生名字,垂在身边的手攥起来。商珒被挚友的声音唤回神,目光很快浮现出担忧,门口交谈的Kylen和顾尧也不再说话,转头望向这边。姚维听见声音,不自觉地停下来,准备扶人的手顿在半空。

只有柏青梣脚步没有停。大衣衣摆被穿堂而过的空风掀动,他的背影一如既往清峻挺拔,像不弯的松,像峭壁的雪,独自穿过空旷的厅堂。

所有人都认为,他们起码还会有一句道别。然而那位先生,从头至尾都没有再回头。

陆霁慢慢松开紧攥着的手,他扯起唇角艰难地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去年夏天他离开帝都时,曾经和姚维念叨了很多很多,拜托姚维照顾好那位先生。

但这次他没有。

他已经知道自己该去做什么。

——

江南的春日总是温柔。风起初微微,逐渐硬朗、生动、盈沸,化为几近可以触摸的活力,推着万物向前。风中一切豁达的生命振飞,从单调的地平线擎起磅礴壮然的绿意。

柏青梣如约前来江家拜访,他按响门铃,却不想是江驹臣亲自来开门。

“柏医生,”温文尔雅的家主没有执手杖,微长的尾发散在颈侧,眼里噙着笑意,走过来和柏青梣拥抱:“新年快乐。”

他看起来状态极好,像是随着春日到来,沉寂许久的生命一同复苏。庭院的早樱绽放,花树开得蓬勃烂漫,却不及那双眼眸半分美丽。柏青梣不禁轻勾起唇角,素来冷淡的秋水眸也似被江驹臣的笑意点染,他弯了弯眼睛:“新年好,江先生。”

江驹臣笑起来,侧头吩咐管家准备茶点,一边亲手接过柏青梣的大衣挂在旁边。大抵因为春日万物生发,即便没有手杖,他的腿看起来也几近如常,手腕的旧伤更是恢复许多,动作起来几乎没有滞涩。

柏青梣将这些全部看在眼里,那张面庞不再像冬日那般苍白,时时含在眉眼间的笑意令本就精丽的五官更为惊心动魄。他终于放下心来,春节时季绾曾向他提起江驹臣的身体,本想亲自来看看,却被商珒绊住。

他不禁想,或许冥冥中自有感应,江驹臣想必也是感知到了什么,才会放下心中重重心事。

“最近感觉状态不错,就想着去S市拜访柏医生,问了那位姚助理才知道,原来您在国外忙项目。”

柏青梣闻言微怔,这才想起来,商珒的事情为了掩人耳目,柏家一直对外宣称他公务出差。他轻轻嗯了一声,被江驹臣拉过手腕,穿过一楼客厅往后面的花园去。他一早就通知江驹臣自己会过来,江家特意备下精致的茶点,这会儿管家领着佣人,在花树下支起圆桌,又将烹茶用的器具一一摆好。

每次柏青梣造访江家,都是要由江家主亲自煮茶相待的。这次自然也不例外,江驹臣随意挽起衬袖,抬手请柏青梣落座,打开盒盖取出茶饼来。

“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么?”他一边着手醒皿,一边状似无意地问,“我在西方有些人脉,如果有能帮忙的地方,请柏医生一定告诉我。”

软布蘸过温酒,将茶具仔细擦拭而过,再放在火上加热片刻。江家主说得云淡风轻,但很显然,他在西方的人脉关系绝不是“有些”二字能概括的。作为如今西方教父的监护人,他代掌权柄多年,哪怕已经隐退,依旧是无可撼动的存在。

以他在地下世界的地位,已经数不清有多少年,不曾有一个让他主动提出帮忙的人。但即便如此,江驹臣依旧微微凝着眉,在擦拭器皿的间隙,目光掠过坐在对面的人。

那张面庞实在是过于疲倦了。

白道和□□互为世界的光和影,柏家积累百余年,产业富可敌国,是当之无愧的商界帝王,白道地位极为超然的存在。没有任何人胆敢挑衅柏家的掌权人,何况凭借面前这位柏先生的手腕,世上极少有事情能让他皱一下眉。他们起初以医生和病人的身份相识,逐渐引为知己朋友,江驹臣更是再清楚不过,若只是生意场的事情,绝不会让这位先生显出这样脆弱倦怠的神色。

想必已经是累极倦极了,才会让这个人撑不住刻在骨子里的骄傲,从清冷高矜的眉眼间流露而出。他们有三个月未曾见面,这期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的身体似乎也差了许多,一张唇毫无血色,只是聊几句天,鬓角就隐隐透了汗,指尖玉白抵在唇角,始终低低地咳着。

天地间已经迎来温暖的春日,这位先生却像是被遗忘,身侧依旧是苦寒的极冬。

“……出了什么事,”江驹臣无声攥紧了茶杯杯壁,指腹按得泛白,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这般已是极少的失态:“柏医生,方便说给我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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