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朴年手肘撑茶几上,整个上半身都向他凑过去,挑衅似地抬起头,眼睛盯着人越靠越近。
可唇角最终只是擦过了脸颊,周厌宁推开他的动作更快:“你越界了。”
“这算什么越界?”白朴年轻哼了句。
看着周厌宁那张冷淡的脸,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起了虞初和他说的话。
「最起码,应该要告诉他吧。」
于是他笑了笑,“更越界的事我们不是早就做了吗?你现在才说越界,晚了点吧?”
话落,周厌宁转头,眼神微微眯起,带着一丝锐利地审视。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宁哥,”白朴年盯着他,心中涌起一阵苦涩,眼圈也逐渐变红,“我喜欢你,你真的不知道吗?”
周厌宁闻言神情微滞,心中有道摸不透的情绪一闪而过,可他却垂眸避开了白朴年灼灼地视线,并没有正面来回答,而是谈起了另一件事。
“当初是你说的,我们做……”
“对,是我说的。”白朴年在那两个字出口前,颤.抖着应道。
“所以你现在后悔了是不是?”周厌宁仍然很镇定,至少表情上看来是这样,他总是一副云淡风轻,“后悔的话,那就结束吧。”
这本就是一段混乱的关系,其实早该结束了。
那时候两人喝醉了酒,迷迷糊糊就滚了床单,第二天醒来周厌宁还没说话,白朴年倒是笑的毫不在意的样子,说什么以后能“互帮互助”也挺好。
周厌宁于是默认了,两人后来也确实一直保持着各取所需的态度,除了中途被唐新白发现了一次,一切都挺好。
白朴年却在他说完后愣怔了片刻,才道:“你什么意思?”
周厌宁把话还给他:“字面意思。”
说完,他把盘子拿到厨房清洗。
公司租的这间屋子厨房是做的玻璃推拉门,盘子水一冲就干净了,周厌宁却透过玻璃看着客厅里维持姿势一动不动的人发呆。
有点糟糕。
他想。
几分钟后,周厌宁重新回到客厅,白朴年听到脚步声就抬头看他,眼泪在眼眶里包着要掉不掉。
想说的话突然就开不了口了,周厌宁哽了下,这才蹲下来,和地毯上的白朴年平视。
一边伸手抹掉他的眼泪,一边面无表情地说:“你好好复习,我去公司找他们弄下初舞台编曲。”
白朴年却拽着他的手腕,突然笑了下:“那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儿吗?”
见周厌宁眉头开始皱起,又补充了句,“我是说兄弟或者朋友。”
周厌宁顿了下,点点头:“行。”
白朴年也“嗯”了声,自己擦干净眼泪爬起来,脸上带着笑,像是刚刚的那点冲突并不存在。
他跟着周厌宁走到门口,嘴里还在喋喋不休:“我明天要是没考过,就怪你了。”
谁知道一向嘴臭的周厌宁却点点头:“嗯,怪我。”
他打开门,又回头看白朴年,见他脸上挂着泪痕却朝自己笑,眼神不由一暗,捏了捏他的脸颊:“小年,不想笑的时候,就不要笑了,明天好好考试,要是真过不了的话……”
“能过,”白朴年却打开他的手,在他说完那句话后,就真的不笑了,很平静的解释,“上学期考试的时候前一天刚好有个活动,回去太晚了没睡好,第二天考试犯困,题没答完。”
所以挂科不是因为他不会。
再怎么学渣,这种简单的只需要背诵的知识点他没道理记不住。
今天这么努力的样子,自然也是装出来的。
周厌宁看着他,眸色骤然一沉,眼底晦暗不定。
白朴年这会儿倒也不躲了,直直看向他,坦白道:“我就是想和你多呆会儿,想和你多说说话,让你多关心关心我,不行吗?”
“宁哥,你让我很难懂,你到底是不喜欢我还是不喜欢男生?”
然而回答他的却只有关门声。
许久,白朴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低低笑了起来。
结束吗?
那就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