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年还真地认真地想了想,不过确实是没有啊。
他来的时候匆匆忙忙的,什么都没拿,就连团子现在也被江稚鱼接回去了。
季年抬眸,回道:“没有啊!”
而陆云澈早就趁着他思考的间隙凑过来,不等他说完,就吻向他,堵住了他未尽的话。
一个蜻蜓点水,一触即离的吻。
路灯下,两人的影子融在一起,被拉得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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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一轮明月高高地挂在天上。
季年久违地失眠了,翻来覆去睡不着。
不是,这就在一起了?
季年不敢置信地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
他承认晚上确实因为陆云澈的话有些昏了头,但是……但是吧,他只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让陆云澈死心而已。
陆云澈这种人,热情来得快,去得也快。
季年不会相信他的鬼话,或许,或许他早就该用这种方法的,等他热情消退了,两个人就都能解脱了。
空调开得很低,季年将自己蜷进被子里,像是找到最有安全感的窝,迷迷糊糊,反反复复地想着:
他们只是……试一试,等陆云澈热情消退了就好了。
第二天
季年顶着两个黑眼圈起床了。
昨天说好了要去看谢明霁的画展,今天季年早早得就收拾好了。
陆云澈不知道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也闹着要和他一起去。
现在他的车已经停在门外了。
其实吧,季年还是有点犹豫。
主要是……那么大一个人,突然变成了他的男友,就是,好叭,季年还不习惯。
“笃笃笃——”
季年犹豫着开了门。
“surprise!”
陆云澈笑得很灿烂,抱着一盆蓝紫色的花,递给他。
绣球花?
陆云澈察觉到他停留在花卉上的目光,缓缓开口:“从过年回来我就学着种了这盆花。”
“现在它开得正好,我想送给你,无尽夏。”
季年突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那些想好的说辞,游刃有余的谈判话术,在这一刻被彻底忘却。
好像世界只剩下眼前的这盆花,以及花后的那个人。
过了好久,他才闷闷地回了一句:“嗯。”
陆云澈将花放好后,突然拉住他的手望外跑,季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嗯?”
“走啦,这还是我们之间的第一次约会。”
【……约会吗?】
季年慢慢地回握住他,耳边是呼啸的风声,身旁是两人紧紧相握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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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哥!”
谢明霁兴奋地向季年招手,“你怎么来了呀?”
季年莞尔:“我们昨天不是说好了吗?”
“是这幅画吗?”
季年看向面前的油画,平心而论真的很好看。
茂密的丛林层层叠叠,遮天蔽日,唯有缝隙里投射出斑驳的光,照在身着粉裙的贵族少女上。
少女神情娇俏,荡起秋千,裙摆飞扬,一只脚微微踢起,粉色高跟鞋随即飞出,刚好要落向灌木丛中摔倒的男子。
身旁的丘比特雕像手指按唇,无声地注视着一场大胆的邂逅。
季年不由赞叹:"无论是从构图还是色彩,线条,都很完美。"
陆云澈在季年身后附和道:“这个瞬间的捕捉特别有生命力。”
谢明霁红了脸,敛眸低声说:“没有没有,其实还有很多问题。”
裴时安站在谢明霁身后,默默地看着他,唇角微勾。
此时他们身边围拢了不少人,都在看这幅画,显然变成了这场画展最受欢迎的画作。
不知道有谁小声地说了一句:“……恶心。”
【?】
季年顺着声音望去,发现是——杭猗?
【他怎么来了?】
【今天主角团怎么来得这么齐?】
黑发青年没有看画,而是盯着他们,像是盘踞在地下管道深处的一滩湿透了的锈绿色苔藓,恶毒地诅咒着不远处透射下来的阳光。
没想到这时裴时安是第一个出声的:“小猗。”
杭猗慢慢走进,扯了下嘴角,露出个有些僵硬的笑容,分不清是讽刺还是苍白。
“这位是?”
裴时安解释道:“我的男友,谢明霁。”
谢明霁笑了笑,看向杭猗,“你好。”
杭猗似乎是被谢明霁的笑容晃到了,神色一愣,反应过来便匆匆移过目光,不自在地说:“……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