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姓陆?
还捐了几十万?
不会这么巧吧?
不等季年多想,就又听到两位小僧说:
“哇——是挺大气的。”
“不过来我们这捐得多的香客海了去了,有什么稀奇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小和尚得意地卖着关子,“我也是和师兄关系好才知道的,那位陆施主来这里是为了追人的。”
季年有点听不下去了。
我说怎么这么巧!
什么狗屁的幡动,风动。
不过是这傻.逼为我布下的一场鸿门宴罢了。
越想越觉得气,脑中甚至还能浮现出下午陆云澈倚着墙冲他嬉皮笑脸的贱样。
算了,不能气。
至少……不能因为他生气。
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一天天的变淡,而不是现在这样理不清。
季年告诉自己:
……只要不在意,就好了。
于是放快了脚步,走向吃斋饭处,试图让别的事情冲刷一下大脑的显示屏,别再想陆云澈了。
季年试着冲刷了几天。
没有任何用。
人就是贱的慌,有些东西,越是想忘记,便越是会在脑子里面不停地晃。
晃什么晃?!
季年用力地拍了拍办公桌上两个戴着红色瓜皮帽的小太监摆件。
顿时,俩太监体内的感应装置被激活,播放出两道预制录音。
“奴才给您请安了——”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一只太监的瓜皮帽脑后还贴着龙飞凤舞一个的“裴”字,而另一只……暂时空着。
反正最近也忙过了,季年又好久都没有画画了,现在正好能忙里偷闲悄悄摸一张鱼,也当做是静静心。
第一格的画面中央是个单手撑头的男子,轻微晃动的十二冕旒下,一双凤眸半眯,斜睨着台下的人,眼角处一颗红痣亮得惊人,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出威严。
身后的椅子上垒着森森白骨,扭曲而诡异,却和男子的俊美构成了一种出乎意料的和谐。
台下之人的画风明显就简略多了。
身带“裴”字的秃头火柴人恐惧地跪伏在地面上,身旁是羁押他的一众火柴人。
气泡框里是硕大无比的几个字:“罪人裴氏已服诛!”
下一格中“裴”火柴人尽管身负几重锁链,仍然不服输地四处挣扎,板动。
而台上即使仰视视角都异常美艳的季阎王一手提笔,一手按在镇纸上。
案台前冒出镶嵌着玫瑰与白骨的气泡框,质问:“大胆裴氏,还不服罪?!”
底下正对着的是光秃秃的简陋气泡,“臣妾无错,为何要服!”
季年一整个人都画嗨了,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艺术里面。
画面转移到裴氏身旁的一只红毛狐狸上。
这狐狸高高地抬起头,一张谄媚的脸望着季阎王,连尾巴尖尖都高傲都翘起,用四只小小的爪爪发誓:
“臣妾要告发裴氏让员工乱加班,秽乱公司,罪不容诛!”
“臣妾愿以狐尔佳氏一族起誓,如有半句虚言,全族无后而终!”
每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装饰,就像是种恶毒的诅咒。
下一格画面的中心又回到了巍峨的季阎王身上。
凤眸半阖,长睫扑闪,似早已洞悉所有的冤情孽主,朱笔将落未落,而生死簿上早已写好裴某的死.刑,只待最后一批:
先入拔舌地狱!
再上刀山,下火海,趟滚滚油锅!
台下的裴火柴人早没了先前的神气,此刻正瑟瑟发抖,乞求着季阎王是否能酌情考虑一下。
但是这等奸佞小人怎能阻挡我们铁面无私,奉公执法,清正廉洁,玉树临风……的季阎王呢?
裴火柴人最终被众火柴人拖出去了。
最后一格里,季年高坐明堂,一丝不苟,身旁红毛狐狸谄媚地堆着笑,用头顶上最柔软的毛去蹭季阎王的指尖。
酣畅淋漓!
快哉!快哉!
等画完季年才发现好像有点不对。
哪来的狐狸?
拖出去……
不行,谁说狐狸就是陆……那谁的?
有专利吗?
不要刻板印象嘛。
季年这样安慰着自己,一抬头,就撞见了一双狐狸眼,顿时,心跳骤停。
咋……真见狐狸了?
“季助理?”
陆云澈倚在他的办公桌上,没个正形,“你是在?”
季年心里已经开始冒冷汗了,面上装出一副很忙的样子,“在看文件。”
怎么好的不来,坏的来?
他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还……靠得这么近。
季年的气势渐弱,陆云澈那双狐狸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盯得,他的心有一点,一点点啦,跳的更快了。
不行,坏我道心,拖出去,乱棍打死!
幸好桌子上本来就有很多的文件,季年摸鱼摸出习惯了,已经达到了随手便可遮掩的境界。
季年推了推眼镜,刚刚烧得发烫的脑子重新冷静下来,已经可以思考了。
将凳子推远,硬生生和陆云澈隔了半米远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