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抽了抽嘴角,他也想尽快离开庄园,这里他实在有些呆不下去,这聚集的都是些啥人,再住下去老李都要憋出毛病来了。
城主大人这人性实验基地也搞得太夸张了。
虽然看上去好像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谁沾上一点,谁的心情就会像被蚂蟥吸血但怎么也甩不掉一样,恼火、癫狂。
苏柳安抚地冲老李眨眨眼,示意老李少安毋躁,置身事外等着看戏就行,这段时间尽量避免与这些人过多接触,以免身在局中不知局气出疯病。
谁能不疯?连公用的晾晒杆居然都可以刻字署名强占了去,苏柳倒要看看他们这些蝇营狗苟互相挑战对方下限的人,还能亮出多少骚操作。
难怪小程要么一声不吭摆着臭脸,要么动不动就要拍桌发火,跟个精神有问题,还有造反倾向的疯子似的。苏柳现在总算是穿上了“小程的鞋子”,他终于真真切切地体会到,“这双鞋”走起路来,多么不舒服,多么令人恼恨。
老李长叹一口气,像快要被烦得秃顶的老头一样,佝偻着脊背,深一脚浅一脚地告退。
等老李走远后,苏柳坐下来吃饭。
坐在苏柳身旁的漆风泠,对这些人类的食物尝不出味道,只是偶尔动几筷子,更多的时候,都是在伺候苏柳,像个尽心尽责的陪吃工。
纪诃照例慢条斯理地吃着。
等他们吃完饭没多久,苏柳正要睡个午觉,谷掌事派了人过来动员,“大伙儿都到西广场集合,纪管事有事要宣布。”
西广场?苏柳扳着手指算,他的星火之城,还得招募多少人,才能解锁中心广场?
怀着这种感概,苏柳他们跟随人流来到西广场。
庄园的西广场,大概有普通高校的操场那么大,容纳个两三万人不成问题。
一群人站在广场中央的露台下面,指指点点地望着露台上被吊起的葱哥。
葱哥已经半死不活,但纪管事显然还未解气。
老井站在谷掌事身后,见台下人来的差不多了,忙上前一步示意众人安静,随后他激动地拿着一沓厚厚的稿子,开始念葱哥的罪行,那段陈词说的颠三倒四,苏柳听了半天都没听到中心思想,周围的人群,也频频发出迷茫又疑惑的声音。
纪管事皱了皱眉。
谷掌事立刻抢过那叠手稿,小声呵斥道,“下去,我来念。”
结果他念的和老井念的,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
老井被下了面子,走下露台和大家伙儿站到一起时,还有人问他,“老井,这稿子谁写的,怎么比裹脚布还长?”
“谷掌事他自个儿写的,非让我念,我念了他又不满意,”老井憨笑着叹气。
老井应该是没说谎,毕竟牧场他没跟着去,不可能洋洋洒洒能编出这么多字,多半是谷掌事说一句,老井写一句。
这两人,一个没头脑,另一个也没头脑,最后能搞出这样的笑话,也在情理之中。
露台上,在纪管事快要将谷掌事踹下去的冷眼中,谷掌事总算把稿子读完。
一件两三句话能说明白的事,硬是被谷掌事墨迹了半个多小时,也是本事高强。
“……示众三日,少一日都不行。谁敢私自放了他,最好做好代他受过的准备!要是人死了,拖下去埋了就是,”纪管事不耐烦地扔下几句话,便很快走了。
广场在纪管事离开后,立刻闹闹哄哄。
“啥人?啥事?我咋没听懂。”
“嗐,我也没听懂。”
“……这个葱哥啊,一个泥腿子装有钱人,骗了谷掌事那个侄媳妇,哄的人家抛弃老付,闹着要跟他私奔。这事儿啊被纪管事逮了个正着,为了替谷掌事出这口恶气,才将他抓回来惩治。”
“纪管事还管这种闲事?”
“谁让谷掌事是他的那个呢……”一人小声说完,还比了比手势,其他人都嘿嘿笑了。
“纷纷人呢?怎么没瞧见?是没脸见人了?”
“他哪会没脸,老付喜欢他喜欢得要死,你没看露台上就绑了奸夫,显然是不打算追究他的过错,这会儿指不定在哪里潇洒。”
众说纷纭。
热闹非凡。
突然,纪诃发出一声惊呼,“大叔!你别挤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