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巴掌把所有宣泄,或者口不择言打停住了。
在黑暗里,岑昭眼泪哗啦啦往下掉,只感到右边脸火辣辣的疼。
她妈在黑暗里坐起身子,她听到她妈的喘息,除此之外毫无动静。
岑昭讨好型人格的只感到她妈也生气了。
她不想再问了,又想这是最后一次暴露面对一切的机会,她哽咽着问她妈:“你是是不是觉得我不不该这这么说。”
她说完内心爆发一种歇斯底里的火山,她想腾地起来把这里所有都撕了,扔烂了,不活了!
她做错了什么!!
她无所适从胸口喘得厉害。
她发现她妈在黑暗里也哭了,崩溃了,跟她一样几分相似的脸,她血液里流淌着她妈的血液,她妈坐直起来掀开被子往下走,脸上难看的、亮晶晶、涟漪的眼泪,嘴里嗡嗡说着什么。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妈、妈养你这么多年白养你了……
不干不净……
他妈老子这一生最后悔就是生下来你、大累赘小累赘,他妈老子不生下来你什么事也没有……
岑昭冲动地爬起来就打开窗要从楼上跳下去!
她妈过来拉她!
歇斯底里,什么妈错了,妈就不会照顾你!过几天让你奶上来照顾你!!
岑昭不顾一切想往下跳。
直到精疲力竭,动不了,她头有气无力垂在外面。
—
岑昭在床上仰躺着一动不动,岑宁春梨花带雨洗漱好了饭做好了,过来哄她吃饭。
窗户被钉的死死的。
她班主任给她打电话,问她怎么回事不来。
高三最后不到七十来天,纵使学习好也不能因小问题就不来。
岑宁春给孩子“折腾疯”了,脑子一团浆糊找借口。
揉着头发。
老康发现出问题,循循善诱:“岑妈妈你好啊,你让岑昭给我回一句话。”
……
……
没售后。
周忱年知道了给岑昭发消息。
在十点四十多给岑昭狂打电话。
岑昭勉强回了,她下午就去,身体不好,昨晚回来有点低烧。
她没想周忱年会很愧疚。
他中午在休息一个小时时间里回来了,敲岑昭家门。
岑宁春岑昭不开。
……
下午岑昭打起精神去上学了。
两点左右,周忱年就在她家门口。
岑宁春和脸色煞白的岑昭看见他:“……”
周忱年脸色也不好,少年徒长一大高个一般,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薄薄的眼皮撩到她只看她一眼,就嘴唇发颤地伸手想抱她又没敢抱。
……他怕她妈不愿意,想伸手牵也没敢牵。
岑宁春鬼一样看他,“把岑昭看好了,她要出什么事惟你是问。”
平时听很搞笑一句话。
周忱年点头。
帮岑昭背书包,到巷子外打车。
两个都没注意到上学日的下午快至两点,嘉南是什么样。周忱年手发抖地选地址问:“你你妈说什么了?不让我俩在一块?”
他“轻描淡写”问。
岑昭疲累的把脸靠他胳膊上,抓住他胳膊,闭上眼摇头:“没。也不不重要了,我不不爱她了。”
周忱年听到这真笑了,他嘴忍不住咧开,低头看她:“你妈吗?”
岑昭往上瞟一眼他,又道:“嗯。”
周忱年:“……我到大学就养着你,给你很多很多钱,很多很多爱。”
岑昭:“真的假的。”
周忱年:“没给我就天打雷劈,嘎嘣一下死在这儿。”
岑昭笑喷。
周忱年也笑。
上了车,周忱年好好看看岑昭脸色,他书包里带水了,保温杯里在去年冬天就常年装着水,还有糖。
喂一个糖给她,给她喝几口水。
送她进她班,走楼梯时,周忱年又问:“你妈真没让咱俩不在一块。”
岑昭乐,受不了他了,提到这事就忍不住乐。
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