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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与杨光告别后，按照原本的行程如约而至，参加工厂的会计面试。面试很顺利，人力部门老大对他赞口不绝，热情地邀请他下周一就开始入职工作。而对于陆离自己而言，此行的另外一重意义也很顺利——他见到了此次任务的目标，工厂总经理孙虎。虽然只是遥远地在二楼隔着玻璃窗一瞥，但那个虎背熊腰男人的凶神恶煞气质已经展现无遗。

面试结束，人力部门老大主动送他到工厂门口。这一路上，精明的人力滔滔不绝地带动气氛，想以此给眼前的这位“高材生”留下更好的公司印象。即便如此，依然遮掩不住这个工厂里不断散发的压抑晦暗的气氛。陆离与人力虚与蛇委，余光中注视着周边的境况，偶尔有些工人的模样十分古怪，目光呆滞，偶有愣神，但手上的动作却不敢有丝毫怠慢，似乎与常人有异。

陆离是在与人力告别后，站在工厂门口准备回家时接到凌路电话的。

手机里现在仅存的两个号码是重升和杨光的。面对这个陌生号码，陆离脑海中立刻浮现了那个少年，明明带着天之骄子的傲气，却在见到他之后颇有几分小兽护食的模样。果然，电话接通，少年独有的嗓音传来。

“你下午三点有空吗？我想约你见个面，有些事情要说明白。地点短信发你，是个男人，就赴约。”

然后他不给陆离留片刻空档，就挂断了电话。

陆离有点茫然地看着手里被挂断的电话。然后默默地将号码存下来。这时，对方短信进来，他看着熟悉的地点，对少年要找他说什么大概有了推测。下一秒，又一条短信进来，强调了一次，“是个男人，就赴约”这句话。陆离皱了皱眉，将刚存好的联系人“凌路”改为“护食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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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陆离一天之内第二次坐在这间咖啡厅了。而现在，他对面的是并不那么友好的凌路。

从两人一分钟之前见面开始，发出邀约的凌路就保持沉默，表情凝重。陆离自然明白，这少年怕是陷入自己内心的开场白排练中无法自拔。不过此番的任务异常棘手，他能够浪费的时间亦有限。

“业精于勤荒于嬉，逃学不大好。若无话可说，便回去上课吧。”

一句心平气和的劝说，打断了凌路原本在构建的台词和步调。少年看起来立刻有些激动的痕迹。

“你比我大多少？凭什么在这说教。谁告诉你我逃学了？我已经上过课了。”

“杨光讲下午有课。”

“果然，你还在联系她是吗？”一想到刚刚杨光让大家续写故事的开头，他心里就忍不住想要找陆离说明白的冲动。别人可能听不懂，但是他一听就知道，这个开头又是与这个男人相关的。而现在确定后，他心里莫名的怒火再次蹿了上来，却要尽量表现地像个成熟的大人一样，不动声色。

陆离无可置否地端起桌上的茶，四两拨千斤地平静回答。

“巧了，这是在下今日第二次光临此店。”

凌路握住杯子的手倏地收紧。

“不巧。”少年的眉目深锁，语气中似带着怒气，但又格外坚定，“我定这家店是因为杨光喜欢这家店。约你出来，就是要告诉你，我喜欢杨光。”

这句话并未出陆离的意料。他坦然微笑，目光落在对面的少年身上，也落在他脖颈处。在陆离看来，那里清晰地展现着一个红色的数字，“10000”。

显然陆离的态度让凌路更加恼火。

“我不管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或者怀着怎样的目的接近她。但是我警告你，不要把危险带到她身边。她就是那种烂好人，虽然平时总一副怯懦的样子，但凡有大事，却会下意识的舍己为人。我希望，阻止尹希泽是她这一辈子最后一次这样以身犯险。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