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再碰上关伯明就麻烦了。
杨玉平环顾四周,“怜怜,我的东西你拿过来了吗?”
“什么?”
“我放在我床底下的。”
“没有。”
关怜让李伯帮他拿东西的时候没想这么多,他也不知道杨玉平床底下有什么东西,拿回来的只有一些他自己日常用的东西。那间屋子他不敢回去,关怜在等他自己心里迈过去那道坎,还要趁着关伯明不在。
“那我自己回去拿。”
“别去,关伯明有钥匙。”关怜拒绝杨玉平的提议。
杨玉平忽然间大呼小叫起来:
“那是我的东西我怎么不能拿?怜怜,妈妈要回去的,那是妈妈很重要的东西。”
凄厉的叫声之后竟然又开始带有哭腔,眼睛里又开始出现泪水。
她对关伯明已经不抱有希望了,她的家彻底散了,但是东西她要拿回来的啊。
关怜看着杨玉平发疯,一个可怕的念头涌了上来,杨玉平是不是有精神病,他之前从来没想过的,他不敢想的。
想起期末考试结束那天有个人在考场上突然哭喊砸桌子,几个老师一起才把他控制住,那个男生成绩拔尖,就坐在关怜的后面。
考完试在教室听别人讨论是有躁郁症,精神病的一种,这是关怜第一次对这精神病这个名词有具体的概念。
而此刻杨玉平在他面前,他越看杨玉平越不对劲。
关怜手心里满是汗,他不敢想,他没有钱带她去医院检查,也没有钱给她买药。
就这样想着脑子像是被暂停几秒,回过神来转头看向杨玉平。
“你别哭了,我去给你拿,你不要跟着我。”
关怜最终还是要回去那里拿东西,杨玉平是不能出现的,如果碰到关伯明她逃不掉的,也不想有邻居在对她指指点点。
杨玉平跟关怜讲床底下有个大的铁盒,不要打开直接拿过来,关怜一时间觉得好笑,他也有个铁盒在床底,真不愧是母子俩。
关怜在楼下碰到了余子温和陈乘,陈乘反倒比余子温还要热情,热切地上来问:
“关怜,你现在住哪里?好久没见你了,上次曲宽彦还骗我说你去你叔叔家了。”
陈乘现在对曲宽彦是心里一万个反感,从老家回来之后他就过来找余子温,从她这里得知关怜根本没有什么叔叔。
当然不排除关怜骗曲宽彦的可能性,但是陈乘的直觉就是曲宽彦胡说八道,他本来也不相信关怜会给别人打电话,因为关怜根本没钱买手机。
关怜没搭理他,朝自己家走去,陈乘赶紧追上去,一旁的余子温反倒一副磨磨唧唧的样子,想跟上去又没抬脚。
关怜突然停住脚步,看向陈乘:“你别跟着我。”
陈乘突然火冒三丈:“为什么曲宽彦能跟着你,我就不行?”
一旁的余子温赶紧拉住陈乘,这已经不是陈乘第一次来找关怜了,执着到余子温觉得陈乘是个同性恋,今天是完全巧合正好碰见了,一时间愧疚尴尬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你们我都很烦,不懂吗?”关怜淡淡地看向他说道。
陈乘瞬间噎住,但是似乎又寻求到一些平衡,“他有女朋友还一直跟着你,他挺闲的。”
一句话说得余子温有些莫名其妙,关怜则不想听他再讲一句话,抬腿继续上楼,耳边隐隐传来楼下两个人的对话声。
余子温一脸震惊地问陈乘怎么回事,陈乘则一脸轻视的表情。
“我回老家过年,看见曲宽彦跟一女生在大街上接吻,没脸没皮也不害臊。”
他对于高中生谈恋爱这种越界行为十分鄙视,甚至称得上不要脸,丢人。
“那女的长什么样?”
“没看脸,瘦瘦高高的,腿还有点瘸。”
余子温愣在那里久久不能回神,腿有点瘸,她之前去看关怜的时候,关怜的腿像是不舒服,说是一不小心摔的。
“女的?”
“你在开什么玩笑?不是女的难不成是男的?头发挺长的,都到肩膀了,看起来穿得很贵。”
余子温几乎是可以确定那人是关怜了,因为那时候关怜的头发也很长,都到肩膀了。
“你看到关怜了,还有别的事吗?”
陈乘这才反应过来此行的目的,又怕被余子温识破,嘴硬道:“我来找你的,和他有什么关系?”
余子温觉得这人幼稚到极点,随便找个理由把人打发走了,她不是关怜也烦死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