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生皮差不多搓干净后,阿生找了个碗,将飘在水面上的花生皮舀出倒掉,再将去了皮的白嫩花生仁用手捧出,装在大碗里静等着许春喜过来做花生汤。
……
前几日因为衙门那几个大人突然高涨的生意今日有了回落的迹象。
过了饭点后,便只剩下几个散客还在堂屋里吃饭。
许春喜闲下来了才想起要给阿生煮花生汤的事情。
“阿生这孩子跑哪去了?好久都没见人影了。”许春喜再次清洗了那些去了皮的花生仁。
许东山抓着个新的丝瓜擦,用力地刷煸姜母鸭的煲,“刚刚我去后面看了一眼,阿生玩累了,躺在哦屁的狗窝上睡着了。”
许春喜咋舌,“小孩子就是好眠,怎么在狗窝也能睡?”
许东山,“……已经把他抱到床上去睡了……”
既然阿生已经睡着了,许春喜也就没有特地去将他喊起来,只是心里估摸着等他睡够了,这花生汤应当能够出锅。
许东山将装姜母鸭的煲洗干净了,许春喜正好接手那口煲,将花生倒进去,加上水,盖上盖子慢慢炖煮花生。
洗碗筷的事情不必苏月娘与许春喜操心,苏月娘看许春喜煮上花生、蒸上芋头块了,便拉着许春喜要去后屋一起给许东山做衣裳。
两人才刚走出厨房,便碰上了阿莲气冲冲地走进来。
“诶……你怎么突然过来了?”苏月娘拐了弯,去接阿莲。
阿莲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用力一拍桌子,不仅苏月娘和许春喜,就连离得远的客人也被这一出给吓到了。
苏月娘和许春喜赶忙坐下。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啊?”苏月娘赶忙给阿莲倒杯茶消消火。
阿莲抬起手,指着边上的那堵墙。
姑嫂二人一脸疑惑的望过去。
墙?
“这墙怎么了?”
阿莲收回手,抓起茶杯,一口将茶水喝了后,稍稍平息了怒气后才开口道:
“昨日我二叔说要给我介绍一个镇上的!今日一见,没想到是你家隔壁那个二流子!”
苏月娘与许春喜对视了一眼。
隔壁的二流子,许东石。
“他这名声都坏透了,你二叔怎么还安排你跟他相看?”
阿莲冷笑,“刚才我见是许东石那个无赖转头就走,怎知道那个无赖将我拉着,说叫我将钱还他!我一问才知道,我二叔竟然私底下收了李金花的好处!”
苏月娘瞪着眼,怒不可遏,“这做的那叫人事儿?这简直是将你往火坑里推!”
许春喜轻轻拍着阿莲的后背,“要我说你的婚事可莫要叫你二叔插手了!省得他哪天又为了彩礼钱,将你嫁给哪个不靠谱的!”
“先前他那么积极地替我张罗相看的事情,我还以为他是为了我好,没想到是想用我的婚事牟利!”阿莲越说越气,拍着桌子站了起来,“这口窝囊气我可不能轻易咽下!我这就回去找他算账!”
别看阿莲平日里笑脸迎人,待谁都好,但真要发起火来,旁人也得叫她一声母老虎。
苏月娘与许春喜怕阿莲一个姑娘家吃亏,赶忙一左一右的将她扣下了。
两人好说歹说许久,才将阿莲留在店里。
衣裳是做不成了,姑嫂俩专心地陪着阿莲痛骂她二叔和许东石,后来院子里的三人洗完碗筷出来,得知发生了什么事情,红姑和爱凑热闹的林大松也加入了痛骂的行列。
骂到最后,阿莲竟然暂时消了气,面上有了点笑容。
……
大家都陪着阿莲给阿莲支招,许春喜估摸着花生汤煮得差不多了,悄悄起身去了厨房。
厨房里已然溢满了花生的香气。
花生汤这东西大概每处都有,但闽南花生汤比别处的花生汤浓稠,用勺舀还能挂上一层薄浆。
许春喜盛出一大勺花生连带些许飘着花生油的汤水与蒸好的芋头块混合在一起用杵慢打成均匀细腻的浓浆。
这浓浆便是米兰花生汤浓稠的奥秘。
浓浆倒入颜色还有些清澈的花生汤中,沸腾的水泡卷着浓浆与花生汤混合均匀,芋头的香味也因为再次受热而激发出来。
最后许春喜往锅中放入几大块冰糖,待冰糖彻底融化之后,稍加搅拌,许春喜便用两块湿抹布包着煲耳将煲提离了灶孔。
“先别聊了!都来喝花生汤!”许春喜将花生汤端到了过去,苏月娘赶忙扯了一块碗垫摆上。
林大松则是起身去厨房给大家取碗和勺子。
众人围在一起喝这浓郁醇香的花生汤。
没有人想起,阿生还在后屋和哦屁一起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