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后,乌玉玦将大理寺卿及几位近臣留下,详谈许久。
傍晚,饭后,乌玉玦熟门熟路地把头一埋,抱住苏听泉腰身,摇头蹭了蹭。
这些日子他格外喜欢和苏听泉贴贴碰碰、蹭蹭抱抱,若是粘的紧了还会得到苏听泉主动的亲亲,是以乌玉玦越发粘人。
“苏郎,我与你偷情的事被众卿家发现了。”
他微仰起头,平日群臣前强势逼人的目光此时却化成了春水,泪汪汪地瞧着苏听泉,倒真有几分忧愁的样子。
什么叫偷情?怎么能叫偷情呢?
苏听泉不是第一次见他胡说八道乱撒娇,配合问了下发生了何事。
“他们说我见不得人!”
“?”
苏听泉咳嗽了几声,怎么一股怨妇模样,要说也应当是说他。
“苏郎,给我个名分吧。”
乌玉玦趁势追击,坐起身扯了扯苏听泉衣袖,眼巴巴看着他,好不可怜。
苏听泉没想多久,很轻松便应下:
“好啊。”
“!?”
乌玉玦如在梦中,抬手狠狠掐了自己一下,这才确认苏听泉答应了。
他跳起身便指使人收拾东西准备往宫里搬,苏听泉瞧着天色上前阻止,乌玉玦立刻上前拉住他,期期艾艾的一句:“苏郎莫非要反悔?”便堵住了苏听泉余下的话。
“这个时间,宫门落锁了,不如明日再搬。”
可即使是落锁也不能把皇上锁外面去啊,当夜,苏听泉便被乌玉玦拉着,搬进了太和殿。
这一晚上的动静闹得挺大,在乌玉玦的故意放纵下,新帝带人回宫的消息传遍了皇宫。
第二日早朝,有官员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被乌玉玦一句轻飘飘的“是啊”给吓住了。
但不等他出言再次询问反驳,大理寺卿等一众大臣纷纷上奏,请求新帝立钦天监监副苏听泉为后。
“?”
大臣们纷纷疑惑,苏听泉?哦,钦天监的神算子苏大人啊。
“!”
大臣们恍然大悟,原来苏大人所说已有家室指的就是陛下啊!
“!?”
什么!?苏听泉和陛下!什么时候的事?
众人压下惊骇纷纷劝谏,男子和男子,实在是有悖伦理纲常啊!
乌玉玦还在想苏听泉答应给他名分的事情,分外高兴,听见这话也不生气,笑眯眯道:
“诸位,你们在乎的并非是朕,而是这江山是否有人继承。
如今储君已立,朕是否有其他子嗣并不重要,数年之后朕退位,他便是名正言顺的天子。
只要尔等用心辅佐,国势安定、天下太平,朕娶何人为后重要吗?
况且男子为后,没有裙带牵扯,没有外戚干政,诸位难道不应该庆贺吗?”
几位反对的大臣迷迷糊糊的,感觉新帝说的好像……有些道理?不过,好不容易得来的皇位,他竟甘如此轻易便交托于人吗?而且太子的身份也……
罢了,罢了。
随着立后的旨意,还有减免一年赋税的诏令一起传了下去,得知皇后便是那位神算子后的百姓更是喜乐,纷纷称颂皇后功德。
两个月后,封后大典
苏听泉从镇远大将军旧址之上的新宅上了迎亲花轿,凤冠霞帔繁琐奢靡,一路是吹吹打打、喜气洋洋,在百姓的祝福中从进了皇宫。
没有咒骂,是真心的祝福,“百年好合”、“永结同心”“……”苏听泉平静的心再次泛起涟漪。
礼制十分繁琐复杂,更何况是男后,但一只手始终牵着他,带着他走完所有流程。
直到回到寝殿,金色秤杆挑起盖头,乌玉玦一身礼服,弯下腰替他拆发冠:
“忙了一天,可是累了?”
“还好,很开心,所有人都在祝福我们。”
苏听泉如实回答,乌玉玦拆下发冠的手一顿,旋即弯下腰,笑起来时眼睛也亮晶晶的:
“我们苏郎值得最好的,喝合卺酒吧。”
红线连接着两个卺杯,先祭少许酒于地,再一同饮尽杯中酒。
只是一杯酒而已,苏听泉并不觉得醉,可看着乌玉玦温和的双眼,和一层层褪下的礼服,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和一个男子结婚了,这个人是唯一一个能与自己生前同行,死后同穴的人。
他尊重自己、欢喜自己,是这世间唯一与自己分担秘密的本能选择。
苏听泉心间莫名发热,心跳如鼓。
“乌玉玦……”
他呢喃地唤了一声,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正握着乌玉玦的手,明明抱过、亲过,可此时只是简单的肌肤相贴,便觉得有如火灼,一路烫到了心底。
他声音颤抖:
“乌玉玦,你是否愿意与我结为夫妻?无论贫穷或富有、健康或疾病,始终忠诚相伴?”
乌玉玦凝神看着他,任由左手被牢牢握住,温和而坚定:
“我愿意,此生唯你一人,始终如一。”
“我也愿意。”
随后,一点凉意触到指尖,一枚银制的指环被推到指根。
苏听泉将另一枚戒指递给乌玉玦,示意他为自己戴上。
“这是我们的婚戒,也是我们公开宣布结婚的象征,临时抱佛脚,手艺不精,以后再打、唔……”
苏听泉眼前一暗,身体后仰倒在了床上,层层纱幔扑簌落下合拢,乌玉玦乌黑的眼睛盛不住炽热的情欲,如扑食的饿狼,滚烫的呼吸落在颈侧。
红烛滴泪,酒力渐浓。
苏听泉闭着眼睛,眼尾绯红,抽着气,打着颤,终是受不住哽出了声。
他在一波又一波情欲的海里沉浮,犹如浮木般抱着乌玉玦,却只会被他带往更深处,渐渐地便也化成了一摊水,融进了这欲海之中。
“苏郎……”
贴在耳边的一声声似近似远,苏听泉颤着身睁开眼,终于自冗长的后劲中回过神来,搭在乌玉玦肩上的手缓缓下滑,落在乌玉玦心口。
“嗯,我在。”
此后余生同行,死后同穴,我一直在。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