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韩酌给韩进打了电话。
韩进给了韩酌三天时间,却没想到韩酌会提前联系他,想到马上就要到手的二十万,他迫不及待按照韩酌说的地址到了公寓,刚进门就问:“钱呢?”
看着他眼里的金光,韩酌脸上无波无澜,指着客厅茶几上的两份协议说:“你把那个签了。”
韩进一脸疑惑地走过去,仔细一看,愣了。这两份协议一份是解除领养关系的协议,另一份是离婚协议,而且吴秀芬和韩酌都已经签好了字。
他脸色一沉,把协议往桌面上一拍,瞪着韩酌,“你这是什么意思?”
韩酌用玻璃杯接了两杯水,把其中一杯放在韩进面前,眸色淡淡地看着他,“我要跟你断绝关系,我妈要跟你离婚,就这样。”
韩进冷笑,“她要是有那个胆子,二十几年前就跟我离婚了,还能等到现在?是你撺掇的吧?”
韩酌往单人沙发里一靠,神色慵懒,“是又怎么样?我妈现在能依靠我,你以为她还会跟你这条蛀虫绑在一起?”
他扔了一支笔过去,甚至有些不耐烦,“把这两份协议签了,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你也别来打扰我们的生活。”
韩进深吸了一口气。
他是满心欢喜地来拿钱的,可不想被韩酌当成个包袱似的彻底甩开。
他翘着二郎腿,老神在在地看着韩酌,“韩酌,人不能忘本,要不是我,你刚出生就被弄死了,现在你长大了,翅膀硬了,就想跟我断绝关系?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韩进听着都觉得可笑。
他的生母急着把他处理掉,所以韩进只花了很少的钱就买了他,而且韩进也从来没有管过他,他从小到大的衣食住行都是吴秀芬在操心,一切开销也都是吴秀芬负责,韩进呢?
他只是有个他养父的身份,仅此而已。
不过这些话他没说出来。韩进这样过了一辈子,不可能被他几句话就说通,既然这样,那他也不打算白费那个力气。
他站起身,拿起刚刚喝水的杯子摔到了地上。
“啪”的一声,玻璃碎片和水溅得到处都是,而韩酌的脸色还和刚刚一样,没什么区别。
韩进跟着站了起来,眼神警惕地看着韩酌,“怎么,你又想跟我动手?韩酌,我可是你老子!”
韩酌只是看了他一眼,没和他动手,而是把一旁柜子上的盆栽摔到了地上。
看着地板上的泥土和植物,韩进摸不着头脑,“你犯什么病?”
韩酌没搭理他,接着又把客厅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原本整洁的客厅变得一片狼藉。
最后,韩酌来到了韩进面前。
他们俩不只动过一次手,可以往每次动手前,韩酌看着韩进的眼神都很愤怒,仿佛要窜出火来,这次却很冷漠。
一切都让韩进觉得不对劲,他甚至握好了拳头,想往韩酌打过去。
但下一秒,韩酌就把给他倒的那杯水递到了他的面前,抓着他的手让他拿住了玻璃杯,然后猛地往自己的脑袋上一砸——
韩进瞪大眼睛往后退了一步,看着被碎玻璃扎破的手掌发愣,却听到韩酌拨了报警电话。
这一瞬间,韩进终于明白过来了。
他用力拽住韩酌的衣领,把人拉到了自己面前,“臭小子,你想陷害我?!”
韩酌的脸上全是血,目光轻蔑。
“韩进,你一事无成,连你爸都能被你气死,他给你铺好路的工作也毁了,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和我妈一直留在你身边被你吸血?你知道你两个儿子为什么都没能生下来吗?因为你这样的人就不配有后代,等你烂死了,你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哪怕是被勒着,韩酌这话也说得气定神闲,可他这样,偏偏让韩进更加生气了。
韩进的家境本来不错,他的工作也是父亲早就安排好的,可是后来他喜欢上了喝酒打牌,好好的一个家被他弄得乱七八糟,就连病重的父亲也被他气得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可这些都不算什么,韩进也从来没有过负罪感。
但他要有个儿子,在他的观念里,一定要有个儿子给自己养老送终,可吴秀芬流产了两次,以后也不能再怀孕,他为此也烦恼过一段时间,甚至想过去哪儿重新弄个老婆。
后来他买了韩酌。
他不在乎韩酌长成什么样子,所以韩酌经常跟人打架他也从来不管,反正只要是他的儿子,就得给他养老送终。
可现在,韩酌不仅不听他的话,还诅咒他无人送终!
这让韩进不能接受!
可偏偏韩酌还没说完:“你活了快七十年了,除了耍赖、用蛮力还会干什么?你只会对着没能力反抗的老婆孩子耍横,牌桌上那些你见到谁不是叫大哥装孙子?”
韩进被这番话气得青筋爆起,一把把韩酌推到地上,一脚又一脚不停踢在韩酌身上。
“你这个兔崽子!小王八蛋!老子把你养这么大是让你忤逆不孝的?!别人的儿子都能当大老板,能赚大钱,你呢?什么都没有还专跟老子作对!老子养你还不如养一条狗!操!”
他不解气,还在不停地骂,丝毫没注意到屋子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