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但他一定还活着。”南烟信誓旦旦地说。
“为什么?”
南烟笑笑:“要是他死了,一定会给我们留好遗言。可是他什么都没留下,那他一定还活着。”
“但愿吧。”
南烟又问了一遍:“真的不去吃饭吗?我……”
“南烟,”林霖打断她,“我们好像还没正式说过这件事,那就由我来说吧。”
南烟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我们分手吧。”
— — —
下午14:00
林无涣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自己床边站了个人,他不耐烦地说:“站那干嘛呢?”
“小涣。”
林无涣愣住,随即瞪大眼睛看着那人,睡意全无——不是陆为安。
“哥哥?!”
少年惊觉失态,立即敛起惊讶的神色,转而恼怒地瞪着来人,“你还回来干什么?!”
“现在可没有你的位置了……你要和我抢国王的位置吗,我让给你,反正一直被软禁在这里,当不当这个国王也没什么两样……”
林子业上前抱住他,林无涣的抱怨戛然而止。
“对不起,小涣。”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放开我。”林无涣挣扎着,声音却开始发颤。
林子业不肯放手,反而抱得更紧。
“我讨厌你,你走开!”林无涣突然埋头哭起来,“我现在不需要你了,你为什么回来?”
……
— — —
下午15:00
沈林风直接推开沈常青的房门,不出所料撞上一张冷漠的脸,那人正对着镜子,刚刚可能在聊天。
他无视沈常青的表情,漠然地下达通知:“今天冬至,晚上去酒楼吃饭,七点。”
“你们去就行,我去多扫兴?”沈常青皮笑肉不笑地说。
“随便你。”说完,沈林风就打算离开。
“带上门。”沈常青的声音在后面响起,“进来也不懂敲个门,没礼貌。”
沈林风握了握拳,转过头来,“如果我把你有病的事告诉爸妈,你觉得会怎样?”
沈常青无所谓地笑笑:“你尽管去,难道我在他们心里的地位会因为有病没病而改变吗?”
沈林风认真地说:“他们会把你抓去医院。”
“宁宁,你在说什么呢?他们不会的。”沈常青掀起眼帘看他,“你知道,我的‘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吗?是在我把你丢掉之前。这二十年来他们都没管过我,你觉得会因为你的一句话而有所改变吗?”
“那你就不要再装下去了……你去告诉他们,你是S级Alpha。”那也好过整天对着镜子自言自语。
“宁宁,不想当接班人了?”
沈林风咬咬牙,“反正我玩不过你。”
“我不稀罕这位置,”沈常青平静地说,“既然他们喜欢你,你就去当呗,这叫什么……众望所归。”
“总之记得去吃饭,地址发你了。”说完,沈林风拔腿就走。
……
最后,沈常青还是去了。
饭桌上,沈常青安静地吃饭,只夹自己面前的菜,哪盘菜转到面前就吃哪盘菜。
突然,碗里多了块排骨。
沈常青轻笑着对身边人说,“谢谢宁宁。”
小姑笑眯眯地说:“常青和常宁的关系真好,不像我家那两个,天天吵架。”
沈母点点头,“常青太安静了,和宁宁在一起时话才多一些。”
二叔问:“对了,现在公司是常宁在管,那常青在做什么?”
“画画。”沈常青只说了两个字,没打算再多说。
沈林风帮他补充:“哥哥在筹备个人画展。”
“啊,哦。”二叔笑了笑,“真是可惜,要是没有那次意外……”
沈秋月插话:“哪有什么意外,说不定一开始就是检测机构出了错。”
二叔责备地说道:“秋月,不许胡说。”随即笑笑,又说:“哎,那现在常宁一个人管公司多累呀,不如让秋月去帮帮忙吧。”
沈常青乏味地看着无聊的饭局,他已经很久没出门了,也好久没有找到有趣的“种子”了。
这时,他的手环闪了闪。
沈常青没看消息,但他猜测,应该是晨星协会的成员发来的。
晨星协会,在星历394年2月由沈常青创办,彼时他还未满14岁,而这个协会,就是那个被视为异端的“极端Beta主义”协会,信奉Beta至上。
沈林风提醒道:“手环。”
“谢谢。”沈常青取出目镜戴上,开启防窥模式。
“会长,林子业回国了。”
“嗯,我知道,他已经回皇宫了。”
对面秒回:“会长有什么打算吗?”
“林子业会是新一任国王。”
对面似乎有些惊讶,过了十几秒才发:“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不需要。”
沈常青关掉手环,摘下目镜,继续吃饭。
一旁的沈林风低声问:“是什么事,还需要藏着看?”
沈常青的面前刚好是一盘荷兰豆,他夹起几片往沈林风的碗里放去,淡淡说:“是画展的事。”
沈林风看着碗里的荷兰豆,瞪了他一眼。
— — —
晚上21:00
苏梓秌站在窗前,琉璃似的瞳孔失神地看着窗外的飞雪。
“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有没有一种可能,”苏梓沫走过来,“他不会回来了。”
苏梓秌没搭理她。
苏梓沫伸手握住苏梓秌的手腕,他的腕骨很细,一只手就能握住,“哥哥,笼子里的鸟儿飞走了,还愿意重新飞回牢笼里吗?”
“小鸟,大哥飞走了,不要你了。”
苏梓秌侧目看向她,“我们是笼中鸟,那你是什么?”
“妈妈说我是小鹰。”
苏梓秌点点头,“鹰是不能被关起来的。”
苏梓沫拉起他的手往楼梯处走,“我们去堆雪人吧。”
“现在的雪太少了,堆不了。”
“那打雪仗。”
“妈妈不许我们这样玩,她会说你的。”
“说就说,反正又不是说你。”
“我不想玩。”
“那就去看雪,什么也不做,只是看看雪,行吗?”
“我还没穿外套,外面冷。”
“穿我的。”
苏梓秌沉默了片刻,“沫沫,你现在好像哥哥。”
“那我也和大哥一样,喊你秌秌吧。”
苏梓秌抿了抿唇,“是他让的吗?”
他想问的是,哥哥是不是真的不会再回来了,所以让沫沫代替自己来照顾他。
苏梓沫知道他在问什么,“不是,他知道妈妈偏心,所以不会说让我多照顾你这种话。不过我还是嫉妒你,因为他唯一一次对我发脾气就是因为你。”
“哪一次?”
苏梓沫只说了两个字:“花粉。”
“沫沫,”苏梓秌认真地说,“你真的觉得,妈妈很偏心我吗?”
苏梓沫握紧他的手,摇摇头,“妈妈把她的爱全都分给了我们,只是给了你细致的关心,给了我无边的自由。”
“可是我没有得到自由,而你渴望被关心。”苏梓秌笑着把她的话说完。
他们走到一楼,在客厅里,苏梓沫把一件大衣给了苏梓秌,为他裹上一条红色的围巾。
“走吧,秌秌。”
两人手牵手,走到外面的世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