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哭了……”
听到周可哭,初渐也忍不住想哭起来。
周围的同学听到初渐在安慰周可,也站起身围了过来。
“不要难过了周可……”
有同学轻轻拍着周可的后背:“别哭了……”
大家找不到其他的理由来安慰周可,只能无数次地重复那两句相似的话。
周可哭得停不下来,初渐也难过得揉起了眼睛。
大家还没安慰好周可,又转过头安慰起初渐来。
两个小女生哭得此起彼伏,正好吴老师拿着教具走进教室,把初渐和周可叫到了教室外面去。
吴老师了解完周可哭的原因,又转过来问初渐:“初渐你又是为什么哭呢?”
“因为……因为周可哭了,我安慰不好她。”初渐吸着鼻子,抬手擦了擦眼泪。
吴老师无奈地笑了,摸了摸两个女孩子的头发。
“周可,俞老师确实是比较严厉,这是她的教学方法,并不是对你有意见,你不要太往心里去。作文本撕了,那就再买一本,如果你担心家长说你,那吴老师明天就给你带一本过来。”
周可吸吸鼻子,摇摇头,嘴里还打着哭嗝,说:“谢……谢谢吴老师,作……作文本家里还有。”
吴老师又转过来安慰初渐:“你是好孩子,同学之间就是要互相关心互相帮助,但是周可哭不是你的问题,你不要把这件事当作是自己的责任,不要因为安慰不好同学而感到负担。”
初渐点点头,心里想,吴老师真的很好,比俞老师好一千倍一万倍。
回到家,初渐并没有把俞老师撕作文本的事情告诉卫国明,她也没有告诉卫国明她害怕俞老师,因为卫国明一到家就板着脸,脸色看起来并没有比俞老师好到哪里去。
初志远从家里搬走后,初渐很少见到初志远,因为卫国明不准初渐跟初志远去他租房子的地方。
一天中午放学,初志远骑着摩托车来学校门口看初渐,卫国明也来接初渐,两个已经离婚的夫妻就这么碰上面了。
卫国明一改往常的态度,有些低声下气地央求初志远:“咱俩复婚吧,孩子还小,不能没有爸爸。”
初志远看着初渐不说话。
“我知道你还是一个人在外面租着房子,回家来吧,我以后不和你吵了。”
虽然初渐不想吃辣椒酱拌面条了,但是她不理解卫国明为什么那么快就忘了初志远那天晚上打她的样子。
就连初渐都记得。
初志远不说话,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卫国明拉着初志远的摩托车把手不让他走,两人就那样僵持在原地好半天。
终于还是初渐忍不住了,紧紧握着肩上的书包带,埋怨地看着眼前的两个大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他要走你就让他走呗!求他干嘛!”
初志远被初渐小大人的语气和模样逗笑了。
“你看女儿都这么说了,既然离了就各过各的吧。”
卫国明不管初渐和初志远怎么说,还是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拉着初志远的摩托车把手。
“回家吧,咱俩复婚,我说的是真的,就算我求你了。”
-
后来初志远真的回家了,连带着那台初渐心心念念的银灰色电脑也搬回了家。
电脑桌面上有一只黑色的小企鹅,初志远说点开这只小企鹅就可以和其他人聊天。
初渐自己没有□□号,还没有学会怎么打字,只能看着爸爸玩。
卫国明对电脑一点也不感兴趣,埋怨初志远买家里不需要的东西,浪费钱。
爸爸回家了,但初渐却没有觉得日子真的幸福起来,因为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里度过,而学校真不是一个让人觉得放松的地方。
下午上完语文课,俞老师布置了背诵一篇课文的任务,只有完整背完课文的同学才可以回家。
初渐反反复复背了很多遍,一定要滚瓜烂熟才放心,她特别担心去到俞老师那里突然卡壳什么也想不起来。一想到背不出课文,俞老师皱着眉头恶狠狠盯着她的模样,初渐心里就紧张得不行。
她把课本翻来翻去,重复一遍又一遍,必须确保自己能在俞老师面前一字不落地背出来。
记忆力好的同学早就背完回家了,背完书的同学就连走出教室的神态都如释重负。
教室里的同学越来越少,剩下的都一个个撑着额头愁眉苦脸。
初渐觉得自己已经背得很熟了,心里虽然很害怕,但还是壮着胆子走到了俞老师面前。
俞老师的眼镜架在鼻梁的尖尖处,初渐走到讲台前,她翻着眼白瞅了初渐一眼,手指夹住课本,皱着眉头,说:“背吧。”
初渐把双手背在后头,眼睛盯着讲台后的黑板,一字一字小心背起来。
“这地方的火烧云变化极多,一会儿红彤彤的,一会儿金灿灿的,一会儿……”
初渐一下子卡了壳,突然想不起来接下来是什么颜色。
俞老师似乎早就已经预料到初渐会卡壳,觉得她根本就还没有背熟,眉头中间的沟壑越来越深,不耐烦地放下了课本。